处来。
一个高立的活动木台,被数十个淙亢兵推了出来,在通道中由远及近,停在天梦的身边。在木台的顶端,高高绑着一人,形色憔悴,长长银发散落两肩,脸色苍白。
封旗一见,立即顿在当地,揪心般疼痛起来。
“夏尔将军!”身后的将领大声喊了起来。
“是羽圆将军!他受伤了?”
夏尔,带着浑身的伤,被捆在高台之上。美丽的凤目微微闭上,象经受不住长期的折磨,露出支撑不住的衰态。
夏尔,我的夏尔…….
四肢的血液开始叫嚣般沸腾起来,涌到封旗的心脏,将它朝不同的方向拉扯,分割。封旗持剑的手,紧紧嵌入剑柄,似乎要把剑捏成粉末般用力。
沉默的封旗更增添让人恐惧的威严,忽然变得幽黑深邃的眼睛如同深潭一样死死盯着天梦。天梦一声命令,数百精兵立即团团围绕在木台旁,拔剑护卫,以防封旗出手夺人。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封旗的反应。
“天梦,夜寻何在?”终于,封旗平静地发问。
天梦原以为封旗一见夏尔,必然阵脚大乱,闻言脸色变道:“你问夜寻为何?还是关心一下你的羽圆将军吧。”
封旗听了天梦回答,忽然闭目微笑,良久才道:“感谢上天,还活着。伤势…..应该不久就会痊愈吧?到底是小日族的紫眸王子啊。”
天梦笑意尽去,没想到一句话就透出夜寻的消息,这封旗真不可小看,当下咬着银牙喝道:“封旗!你最好立即下马投降,否则,我将夏尔烧死在你面前。”
帝朗司军顿时大哗。哪有王为了臣子而在阵前下马受死的?这绿妃真是昏了头了。虽然夏尔将军重要非常,但…………这不可能。
封旗摆手,制止所有的喧哗。他不作声,抬头远远望着高台上的夏尔,神色满是怜爱,仿佛正用目光一遍一遍抚摸着心爱的人儿。
演薛满心惶恐,看见封旗矫健的马上背影,昨夜与封旗私谈的话,又回荡在脑里…….
“夜寻和夏尔,都是本王的爱人。”
“王万万不能为了私情而不顾军情。”
“难道我能忍心让他们留在淙亢军手中不顾?大战一开,他们必定先遭毒手,夜寻还有天梦照顾,可夏尔定无生机。”
“决战就在眼前,请王决断。”
“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淙亢人伤害他们。如果他们都去了,我的生命又何必留下?这么多年,这样的滋味不想再尝试。”封旗终于下了决心,转身盯着演薛:
“明日,我若身死,由你负责统帅大军,继续决战,直到将淙亢人赶出帝朗司。”
演薛大惊:“我?我怎么可以…….”
“索尔族根深蒂固,势力庞大,要守住各族平等的誓言,就要选一个非索尔族的王。你的谋略心胸,在他族已算佼佼。我会暗里命令心腹将领,助你掌握兵权。若我明日出了事故,你要利用哀兵之势,取得胜利。”
演薛仰头望着封旗的侧脸,轻颤道:“王…..竟然是打算徇情?可是,这样又有何益?”他激动得不顾是在君王面前,大声吼了起来。
“确实无用。”封旗对演薛的激动不以为意,遥看远处点点星火:
“明日的决战,天梦一定会利用夏尔要挟。我没有办法把夏尔救回来,而对于天梦来讲,无论我是否答应条件,她都会把有实力威胁淙亢军的夏尔除掉。”
“王明知夏尔将军必死,应该不再顾虑,发兵攻陷敌营,为夏尔将军报仇,而不是自己一同送掉性命。”
“是么?”封旗蓦然低头,沉默片刻后淡淡一笑:“我只是想,这么多年的亏欠。让夏尔在死前倚靠在我的怀里,他会幸福一点吧。”
深情得几近失去理智的话,让演薛呆住了。
王,真的只为了让夏尔死前的一点轻微感觉,而舍弃生命?
演薛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封旗,那在颠峰上孤寂落寞的背影,此刻还是挺立如标枪般。真的会在两军阵前下马送死?想不到居然也会有一天如此为封旗的安危焦虑。
无数双眼睛仰望着帝朗司的王。封旗冷然的气势间散发的怜爱和不舍,撼动所有帝朗司士兵的心。
“封旗!你决定如何?”天梦针一样的声音刺破空气,逆风而来。
淙亢军的士兵,将枯草在高台下堆得高高,淋上一桶桶火油。
决定……..
“慢!”淙亢国后方传来阻声。由于失血而显得苍白的俊美面孔,从人群中冲了出来。伤口的扯动令夜寻捂着伤口痛苦地咳嗽,血丝顺着嘴角逸了出来。
天梦愣了一愣,着急道:“夜寻,你重伤未愈,为什么来这里?”
是夜寻!封旗眼里隐隐闪动渴望的光芒。心急速跳动,是夜寻。心上的小人儿啊,苍白的脸色可是因为那支可恶的暗箭?
夜寻没有转头望封旗,他抬头,幽幽看着天梦:“天梦…..要杀夏尔和封旗吗?”凄凉的语气,溢出绝望的味道。
心无来由地一颤,天梦握剑的手微微一震,带着解释般的为难:“夜寻,那个是封旗啊,你忘了吗?你所受的痛苦煎熬。”
“天梦,真的要杀他们吗?”夜寻的视线越过严阵以待的淙亢军,寻找到夏尔所在,片刻木然后,又缓缓移动,与封旗的视线碰撞在一起。
“杀了他们,你的痛苦才能结束。”
“不错,杀了他们,我再也不必痛苦。”夜寻轻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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