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重新站到人前扮角儿,我发现并没有预想的那么可怕。”
“谢谢沈爷,赋予我勇气,教我领会生存的意义。”
沈越摸摸发烫的脸面,支吾道:
“鲤儿,我没想到你这么大胆,竟然在这么大的戏台上表演……这是我迄今收到的、最为宝贵的寿礼,谢谢你。不过鲤儿,接下来我还得请你原谅。”
寻壑不解:“怎么?”
“各位,出来吧。”
与三国会展一道,寻壑为了让观众专注于台上,表演开始后,便撤了坐席区的灯盏,因而,坐席越是靠后,周遭就越发幽暗。
人群自后排走出,寻壑看清为首之人的面孔,吓得跳退到沈越身后::“沈越,你!……”
来人被寻壑这番举动吓住,进退两难,沈越一边打手势招呼人群上前,一边作势护着寻壑。
寻壑气急败坏:“沈越,你别捉弄我了,快叫他们回去!!我这副鬼样子,怎么见人!”
哪怕是最落魄的那几年,也未曾见师傅如眼前这般大惊失色,待回过神来,沙鸥试着上前抚触寻壑。
寻壑却提防似的弹开:“别碰我!”
沈越柔声安慰:“阿鲤,他是沙鸥啊,你当年的徒弟,也是这两个月陪你练功、帮助你重回戏台的人呐,怎么连他也怕?”
寻壑似有所触动,探头瞥一眼沙鸥,随即又警觉地躲回沈越身后。
来人走至近前,但都自觉地站在一尺开外。
沈越反手握住寻壑,循循善诱:“阿鲤,你看看,这里哪个不是你至亲的人?引章、晏如、花隐,照顾你日常起居;程隐过去贴身跟随,护你周全;芃羽、殷姨娘和你患难与共;重阳是你视如己出的好孩子;还有沈超,当年在苏州沈府,你常跟我说沈超对你多有照顾;而玉漱、翠袖,都是你昔日挚友。”
“他们都是你至亲至信的亲友,为什么要躲呢?”
寻壑依旧沉默,但沈越分明察觉,寻壑攥住胳膊处的力道松了一些。略加斟酌,沈越改口道:“我懂了,一定是‘混沌’在捣蛋,害你变得糊涂。鲤儿,当年你身陷蓬门,大家都清楚那非你所愿,而你今日扮角儿,是我向你讨要的生辰寿礼,这并非见不得人的勾当,二者有着天壤之别,你仔细想想,不是吗?”
“……嗯。”俄顷,寻壑低低答应了一声。
沈越使了个眼神,沈超会意,试着上前宽慰:“阿鲤,我来晚了,只听到尾声一截,但还是被你的唱腔所惊艳。明明唱得这么好,你也没有犯下任何过错,为什么见了人要躲起来呢?”
晏如快口道:“我虽然不懂欣赏,但刚刚看了一段,就觉得丘公子好厉害呀!”
“我也好喜欢刚刚的丘叔!”重阳举手高声道。
其余人等纷纷应和,赞美之声不绝于耳。
待人群稍稍平复,沈越才回头,低声道:“鲤儿,试着站出来,就像你刚刚说的,其实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可怕,好不好?”
寻壑终于从沈越背后现身,迟缓却坚定地站到人前。
重阳反应最快,一个箭步上前牵起寻壑:“丘叔。”被大屁孩儿所感染,众人纷纷近前,握住寻壑。
寻壑一头与沈越执手,另一头,则与众多亲友相携。
寻壑泫然:“谢谢沈爷,更谢谢对我不离不弃的大家。”
翠袖抹去眼里,语声带颤:“鲤哥儿这么好,我们谁舍得离弃啊!”
“是啊!”响应之声此起彼伏。
“我……你们对我这么好,我拿什么报答好啊……”寻壑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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