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鹤立即道:“你摸我干嘛?”
老观主听到这声音,这才定了心,淡然笑道:“你可愿意一直陪着我吗?”
当然不愿意!老牛鼻子!
不过子鹤权衡一二,还是假意道:“当然愿意。”
“那就好……也就剩下我们俩了……”老观主摸了下酒壶,像是在摸一个孩子的头。
说罢一句意欲未名的话,他转身走向堂后室,去拿自己的拂尘。
他已算到,今日遇到的肯定不是火光之灾,而是人祸。
拂尘是他可以拿在手里的唯一自保器物,他曾经跟着师傅学道,一点增加战斗力的道术没学到,也就这拂尘还能拿着驱驱邪。
可就在老观主从箱子中拿出拂尘的瞬间,突然听到前堂中传来一声闷闷的‘啵’的一声。
他一双眼睛猛然瞠大,身体一个战栗,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
松开手指的箱子盖,盖子发出一声巨响,‘咚’的砸在箱子上,他全然顾不上,转身就朝着前堂跑去。
转出来,他忙望向方才摆放酒壶的那张桌子,上面空空如也。
冲到桌前,果见桌上洒着些红色液体,老观主拇指在液体上一抹,凑到鼻尖立即嗅到浓浓的血腥味!
转身朝着门外望,院落昏黑,院外有道士道童们为灭火往复奔波的声音。
“师父!”之前给老观主关灯的小道童一把推开院门,冲进来想向师父汇报起火之事,却见师父正焦急的站在堂内桌前。
待师父回头望过来时,一双眼满是凶戾之色,吓的小道童后退一步,双眼含惊,早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老观主见小道童表情,忙用力眨眼呼气,嗖呼间恢复平和表情,才道:“有贼偷了那酒壶,所有人都喊起来,搜山!”
小道士忙回神应声,转身又跑出去传达观主的命令。
老观主攥紧拳头,拎着拂尘走出正堂,穿院而出。
踏出观主院的瞬间,他顿了顿才大跨步而出——百年来,他第一次踏出身后这院子。
他直穿过前庭长廊,朝着道观外门而去。
路过道士纷纷鞠躬行礼,有些惊异的看着老观主——老观主居然离开他的院子了!
“不要行礼了,搜山!”老观主命令道,虽然上了年纪,身手却还矫健。
今日来偷酒壶的人显然是有备而来,老观主的院子里,有一个风水困局,是老观主的师傅布下的。
专门用来困住壶中鬼魂。
而那酒壶,只是局中一笼——装魂养魂的器物。
所有的风水局,都无法做成绝困局。
天地间的风水局,必然有一个契机,是旁人破局的突破口。
老观主的师傅布下的这个风水困局虽然高明,却也同样有这样的突破口。
一个这世上明明只有师傅和老观主知道的突破口——
唯有属羊、阴七月半零点十四分出生的女人,且正来月事时,才碰的了这困壶,走的出他的观主院。
偷壶的一群人到底什么来头!
全观无论老少道士,尽皆出动,从内而外兴师动众的搜查。
整个道观,最不能丢的那个东西,丢了。
暗夜中,只有紫玄观内火光、灯光点亮道观。
而出了道观的这片紫玄山,却仍是漆黑寂静一片。
……
紫玄观如大多数道观一样,建筑形态保留着历史感的古朴风格。
砖墙青瓦,地上铺着青砖,虽然打理的很好,不少砖瓦之间还留有青苔。
黑衣女人忍着腰酸不适,手里捧着酒壶,躲开四处搜查的道士们,穿过古式长回廊,朝着道观大门疯跑。
一边跑,她一边对着蓝牙耳机道:
“我进去之前,那老道士在跟人说话,我明明听到两个人的声音,可屋子里只有老道士一个人。太邪门了,钱绅,你在哪儿呢?”
女人喘的很急,气声不稳,刻意压低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焦虑和恐惧。
蓝牙对面叫钱绅的男人压低声音道:“我在后院,小王先跑去开车,老李身手最好,他去前门调虎离山。我过来接应你,咱俩在进来的那棵树后集合。”
“好,你快点儿,我刚才捅倒了一个小道童,险些被抓到,你也小心点。”
女人抹了把汗,突然一个道士从前面的长廊里跑出来。
她忙躲到柱子后面,幸亏今夜格外昏暗,加上她身材瘦削,又穿一身黑衣。
道士并没有看到她,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儿,又举着当手电筒用的手机跑出去了。
女人皱着眉,不敢耽搁,忙绕过回廊,躲躲闪闪的快速朝着道观西边的一个偏庭跑。
道观里的道士们都在往道观外跑,观内反而太多道士。
女人一路跑,一个道士也没遇到。
可她却总感觉四周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她抱紧了怀里的酒壶,不时要略停顿驻足向后看。
每看一次,她就变得更慌张,心跳速度也变得更快。
但身后明明连个鬼影都没有!
她跑的急,只听的到自己急喘的声音,停顿时又忙屏息凝神倾听,四周除了微风声,甚至没有虫鸣。
她抿住唇,莫名的越跑越慌。
每次屏息听,都没有其他声音。
每次回头打量,四周都无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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