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在这和中原秘使商谈当然了,那帮中原人并不知道来的是朕本人。
这也太冒险了。
此处是羌无国境,若朕连这点事都安排不周全,也枉当一国之君。
是,臣愚昧。
这么担心朕的话,就和朕一起去见中原使臣吧。
我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臣在政事上怕还是太嫩了。
无妨,你好歹官拜侯位,多少也增了我们羌无的威严。
刚才我一直想着如何不露痕迹的旁敲侧击出关于仁渊的事情,眼下听他如此说,心下忽然一动。
既然陛下决定了,臣自然责无旁贷,只是臣还有一事未解。
何事?
臣在西凉的时候,曾与舅舅被关押在一处数日,总觉得西凉众人待舅舅不同些。
有何不同?
不怕陛下笑话,臣的舅舅在京中不过一碌碌无为的士大夫,愧领俸禄,臣原想着西凉明着与我国翻脸,却没有杀来使立威,而是将他扣下来,是因为因为对臣与陛下的私事略有耳闻,这才谨慎处理。可那几日连赫连黎都来过,亲劝舅舅,臣冷眼看着,又有些不像臣想的那样。
魏光澈的瞳仁宁静如秋日湖水,微颤的睫毛触动着光影。
你自己没问过周世林?
臣只被允许见过舅舅一次,毕竟在西凉势力内,舅舅也没说过些什么。
嗯。他短短应了一声,似乎在想些什么。
陛下,我极力不让声音打颤,蹙眉装出不满的样子。陛下可知西凉背后在谋策些什么?
周世林没说自然有他的考量,否则怎么都会让你知道,朕也一样。有些事,知道了反而徒惹是非。你这次去那走了一趟该明白一切都不如想的那么简单,年轻人毕竟血气方刚的,涵养上差了一点,回去自己好好静静心,朕对你的将来期望很大,莫要令朕失望。
这种泛泛的话固然算不得说谎,可我却能感觉到其中的不协之处。为何会有这种感觉我也解释不了,但那感觉却是极其强烈而不容质疑。
陛下
你肆意妄为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解释一样难免相关的都要说个清楚,朕眼下真没那精神,你身子刚好转一点,又何必赶着受这些累。
是。
嗯,等见到中原使节的时候,对方若问及周世林之事,你顺着朕的话说就是了。
他再度微笑,眼神却无澜,像被画得极圆满的宫廷景致,失了那份自然。
对方有何事要问,陛下不如先说一些,臣也好做个准备。
也许就是想借着打探些西凉的消息,毕竟,西凉和中原的结盟也是互有防备的。
想了想,魏光澈又加了一句。
若真问了关于周世林之事,不论他们做何等推断都不要否认,且诈一诈,当然,你对他们说的话可能会有些糊涂,往后朕会给你慢慢解释的。
我的手捏紧了床单。
是。
先起来吃些东西,朕晚些再来看你。
他看着窗外,忽然就说出这么一句,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看着他毫不迟疑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你是想令中原使臣以为,舅舅已经将秘密带回西凉了吧,你想令他们以为你已经掌控了那些中原人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以此作为筹码吧。你带我去见他们,不过是为了更添加他们的怀疑吧。
此时和中原的关系某种程度上决定也和西凉的战役会否继续下去,你急着想令中原忌惮,也是为了羌无,这我是知道的。
可你为何不对我说明白,这么做的后果不亚于将小舅舅推到风口浪尖,若我一无所知的在中原使节的面前故弄玄机,往后小舅舅因此受到波折我该如何自处。这些你是想过,还是觉得根本不值得去想。
脑海中的念头像凝结的冰霜,一个字也没能从我口中说出来。固然他是君王,如此考量无可厚非,可我还是觉得齿冷。从昨夜见他开始那逐步扩大的不安终于有了缘由,不断的诱导我,令我将之前的种种都淡化了,只顾沉浸在与他重逢的喜悦,再顺势带着我去见中原使节我爱上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他至始至终,真的有对我拿下过面具么。
往日那些宠爱,那些我自以为的争执与痛苦,对于一个帝王来说,会不会也是他刻意安排的一环。我于他,说不定是棋盒里碰巧粘起的棋子,放到早就计划好的位置,那个位置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
这隐隐约约的念头被我逼着自己一点点清醒的脉连起来,我用力咬自己的食指,那咸腥滚烫的味道令喉咙发不出声。
这一世,我也想活的**,至少让爱与恨都不会迟疑。但爱于我来说,永远无法做到飞蛾扑火只因我所爱之人,手持天下重权,会将那飞溅出来的火星变成燎原的熊熊大火,将我那些原本微薄的拥有化为暮色下的灰烬。
作者有话要说: jj留言回复系统太不给力了但还是要先给写长评的阿飞二十三个赞!手机打这么多字感动cry啊,有什么想法意见还希望能多多提呢~~我会尽快把坑填完的(这话貌似说过很多次?)但写到现在离大结局也不远了,所以这一次我是科学理智说出来的(要打的话求别打脸)
☆、镜花水月
次日,当侍从帮我整理好衣冠的时候,我对魏光澈说:
陛下,臣非去不可吗?
他本坐在一旁有些迷离的看着我穿戴,半响才道:
这是怎么了,没料到你也会有怯场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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