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秘境中走了又走,看到一座小木屋,在里面拿到了丹药木头,出门后便发现又回到了小鹿山。现在想来还觉得是做了一场梦。”
”出来后便遇到了神秘人吗?”
江照点头:”那时我们都觉得惊奇,不敢在原地再待,于是匆匆下山,路上遇到了那人,后来的事师父都说了。”
讲话间,他们已来到了小鹿山。小鹿山并不十分高大险峻,但草木茂盛,中有清泉,景色也算宜人。
”鹿城周边有好多座山,小鹿山是最偏的,人来得少,路也难走,不过草药多,所以我和薛渠常来这边采草药。”
从这寥寥几句,陈匪推测出幼时江照薛渠两人日子过得并不好。
江照说:”也算不上多凄惨。薛渠从小就没了父母,是奶奶带大的,那时我们家跟他家是邻居,所以经常来往,时常帮扶着他家,后来我父亲去世,母亲也下落不明,就变成他家照顾我了。”
不等陈匪细问,江照指着一处地方说:”应该就是那儿了,过了这么多年,这里也变了许多。”就此揭过,再也没提。
当初成玉尔和复新河两位掌门就在此处查找过一番,可谓是每块草皮都掀开来看过,一无所获。如今他们再来找,依然什么都没有。
两人也猜到会一场空,将这里情况如实告诉了成玉尔。
传完信,江照低头,看见前面树底下有几棵小草,仔细瞧了瞧,笑道:”几百年都过去了,这些药草还是生长着,或许也就它们没变了。”脸上分明有几分怅然。
陈匪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前年幼时的岁月,也清楚知道那些至今令江照感叹怀念的时光里没有他,只有一个讨人厌的薛渠。
这世上怎么会有薛渠这样讨厌的人,夺走他喜欢人的心不说,连他师弟童年也霸占。一时分不清哪个更令他不爽。
陈匪瞧着江照的侧脸,温润如玉,当初初上清风山的土包子早已成长为了温柔英俊的二弟子,其中恍然百年,于修真人来说真是一瞬间的事,百年时光尚且弹指即过,他幼年时的十几年却还令人念念不忘,是因为有薛渠的参与吗。
陈匪觉得自己是魔怔了,这一瞬间他竟然感觉自己气短胸闷。
本该打道回府,陈匪却突然提出想去鹿城。
陈匪实话实说:”我想去师弟出生的地方看看。”听到这话,江照脸微不可见地红了一红,他放平自己的声音:”这样嘛,那我就带师兄去看看吧。”背地里心如擂鼓。
过了这么多年,鹿城早已不是当初江照待过的那个地方。就连曾经生活过的埋李巷,也变成了一片人工湖。变化不可谓不大,江照一时竟有些恍惚。
湖上停着一艘大船,是鹿城现在最有名的客栈。
陈匪说:”我们要不要去看一下。”
江照竟难得地拒绝:”稀奇事物我们见得也不少,只是湖上客栈而已,不值得浪费时间。我再带师兄去别处走走。”
停顿了一会,江照又无奈笑笑:”只是我现在怕也跟师兄一样,不认得什么地方了。”说话间走远,不再回头看。
江照此时才觉出些近乡情怯。
漫步街头,江照始终一言不发,陈匪也就陪着他默默走。许久江照长叹一口气,感觉自己过于矫情,刚想开口缓和下气氛,只听陈匪先开了口:”我父母去世时我正巧在闭关,门中弟子没敢打扰我,待看到书信后,已过了十二年。”
陈匪又说:”后来我还是回了一趟家,陈家大宅当然还是没变,里面的人我却都已不熟识。他们都对我喊仙师,唯有当年跟在我屁股后面的堂弟还迷迷糊糊地喊我阿哥,只是没多久他也走了。”
比起多年后故地重游,发现一切变了样,而家还在,里面却全是陌生人,陡然发现自己变成了那个外人,不知哪个更要令人难过。
看见江照被转移了注意力,陈匪面上带着惆怅,心里比了个耶。
他说的的确是事实,但感情都是假的。他出生天现异象,注定与道有缘,很小便被带上清风山修道,与自己父母感情都不深,遑论广泛一个陈家。
十二年后收到家书不假,回府人人敬畏不假,快死的堂弟也不假,但感伤的情绪假的不能再假,清风派陈匪于陈家是一个靠山,自然供起来敬仰,而修了道的陈匪,也不会与俗世中的普通人有过多纠缠。
不动心没事,动了心,谁又能忍受身边的人逐个老去死亡,而自己还有着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寿命,执念过深的修道者入魔的也不在少数。
但为了哄师弟开心,这点小谎还是无伤大雅的。
瞧着江照脸上还有点郁色,陈匪清清嗓子,准备再进一点言:”不若我带你去陈家看看,应州风光也好,那里的山又高又峻,草药…”草药也多,我正好可以陪师弟爬爬山看看水。
但是话没说完,江照佩戴的玉佩闪了起来。实话实说,陈匪也第一次见会闪的玉佩,发光也就算了,它偏偏跟小星星一样闪烁,实在是傻透了。他还没开口吐槽,江照脸色就一变。
”薛渠出事了!”
又是薛渠,阴魂不散!
☆、07
陈匪路上忍不住问:”你怎知薛渠出了事?”
江照皱着眉头,并没有及时回答他,是还在为薛渠担心,反应过后江照解释:”这玉佩是当年薛渠亲手雕琢炼制,我们在外如果遇到危险,另一人处的玉佩便会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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