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苗寒池比他还要来的惊愕。转过身瞪着黎烁,还有他身旁的那棵树。
“就在这棵树下,”黎烁肯定地说,“我怕不好找,还在树根附近刻了一个符号,你看,现在还在这里。”
他抚『摸』着树干上白花花的树皮,然后也不用工具,徒手在一个三角记号的下方挖掘起泥土来。
很快,一个小小的,看上去都有些发旧了的铁盒,被他从泥土中刨了出来。
“真的还在……”黎烁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发颤。
他也想过其他的可能,比方说会不会被别人偷偷拿走了之类,但此时亲眼看着这个他当年亲手埋下去的盒子,心中又庆幸又难过:“这不是找得到吗!”
苗寒池愣在原地,呆呆地盯着黎烁手上捧着的那个铁盒,心中也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味道复杂。脑海中『乱』糟糟的:一会是当年的四处寻找却一无所获和毕业仪式上冷到极点的心情;一会又是眼前这个发旧的铁盒和隐隐的酸楚。
最终他深吸一口气,用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双眼仰头,声调里不知道是笑还是在恼:“所以说我讨厌五谷不分四体不勤的贵族,”他说道,“黎烁,你个傻瓜!那棵树不是白杨----它是白桦树!”
第59章 重来一次
真相有时候永远都显得荒谬和可笑。
苗寒池过去曾经听见过一个笑话:说首都星有一个贵族, 忽然想要体验一回农家的生活,所以去到了一个农民的田里, 把人家辛辛苦苦种植的稻苗全部都拔掉了。农民气得跳脚,要跟他拼命, 那个贵族却指着田埂边的野草和拔掉的稻苗反问农民为什么要生气。
“难道这些不都是草吗?”
“白桦树?”此时,向着苗寒池惊愕反问的黎烁,模样就和笑话里的贵族看上去仿佛一模一样。
“这里的绿化树都是白杨树和白桦树交替着种的,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苗寒池一边回答着, 一边想好了。如果黎烁敢来一句“难道这些不都是树吗?”他就上去直接在对方的肚子上狠狠揍一拳,让他明白两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
好在, 黎烁还没像那个笑话里的贵族那样弱智。虽然他的确分不出白杨树和白桦树到底有什么区别,但还是明白当初是自己闹了乌龙, 才导致了现在的一切。
“所以说当年你真的去找了……”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苗寒池。
而苗寒池则冷冷地说:“我早就说过了。”说完这句话,他剩下的话也说不下去了。
时至今日, 事情都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就算现在知道真相又如何?错过的就是错过了, 当初的时光回不来, 当初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怀疑、愤怒和难过也抹削不掉。
如果还能继续埋怨对方还好,真相一解开,只因为小小的无心之错而让误会在两个人之间持续这么多年, 关系回不到从前, 连怒火都不知道还能落到何处去。
“毕业仪式, 为什么不来?”苗寒池还是想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以为你不想看见我, 毕竟你之前连个好脸『色』都不给我……”
向来被家里人批评不会看脸『色』的二皇子殿下当初第一次“善解人意”, 却用的不太是地方。
苗寒池彻底哑口无言了。
或许是这种气氛太难熬, 黎烁干脆把手中的铁盒递向苗寒池:“虽然当初没有找到……但现在你不想打开吗?”
苗寒池抿了抿唇:“我还能看吗?”
“打开吧,里面的东西原本就是想送给你的……”
苗寒池伸出手,接过了那个铁盒。说不上来心中涌出的究竟是一种情绪,是尴尬,是羞耻,还是期待……他打开铁盒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铁盒的里面不出所料是一封信,因为用了普通人用不了的上好纸张,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依旧洁白如新。苗寒池将这封信拿起来,发现信封的下方还有一个椭圆形的玻璃瓶。上面没有任何的标签,看不出到底装了什么。
而除此之外,盒子里就没有了其他东西。苗寒池先将信封拆开,看了一眼表面上像是满不在乎,但双拳贴在身体两侧肌肉紧绷绷的黎烁,才观看起里面信件的内容来。
说实话,有些平凡无奇。
并不是说写的不用心。信纸上的字迹,每一笔每一划都很用力,端正的一看就能感受到书写人的认真和在意。说它平凡无奇,是说这封感谢式,是那种最规范、最严谨普遍----也是黎烁向来最不耐烦去遵守格式的写法。
“你真是……”苗寒池都遗忘了信件的主人就站在自己面前,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看见了那个最让他头疼至极的捣蛋鬼。
他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那个没有标签的玻璃瓶,他已经在信件中得知了这瓶子是什么:“这个是冻伤膏?”
“是,我偷偷从贡品库里偷……拿出来的。”黎烁再看见那个小玻璃瓶,也是唏嘘万分,“不过你现在也用不到了。”
当年苗寒池的异能刚刚晋级,变得有些不稳定,很容易往外扩散寒气。虽然在他的有意控制下,不会波及到其他人,但他的手指和表面肌肤之类地方经常容易出现冻伤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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