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临的前夕总是平静异常,让人不由的感到恐惧。
站在寂静无声的黑曜大本营内,纲一边揉着从刚才起就一直在隐隐作痛的额头,一边观察着这里的内部结构。视线所及的楼梯都被人为的破坏殆尽,很明显,这是有人蓄意在控制他们的行动路线,同时也封杀了自己的所有退路。
是该说骸六道自信非常,还是破釜沉舟?
不想费力去猜那人的真实想法,纲凭着直觉在一片废墟狼藉中随意穿行,不出几分钟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位于偏僻角落里的紧急逃生梯。站定在还可以勉强称之为门的结构下,他伸手拦下刚要迈步向里走的山本,在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下伸手指了指被一面墙挡住的阴暗空间。
“还是那么敏锐呢,彭格列。”穿着黑曜制服的少年不慌不忙的从阴暗地带走了出来,他推了推眼镜,继续用那种平淡无趣的声音说道,“已经等了你们好久了。”
“啊嘞,就你这副伤痕累累的身体还想要继续战斗?”摸着唇角,纲笑得很愉快。那仿佛是实质性的视线从千种毫无表情的脸上挪到他被血液染红一片的右臂,几乎能刺破他正在隐忍着的疼痛。
“他就交给我来解决吧。”一步挡在纲的身前,山本甩动着自己的棒球棍,很有兴趣的望着千种。他的眼神很澄澈,是一种单纯的锐利,就像是一只正要捕食的狼,理所当然的不给眼前的猎物丝毫同情。
自从他一脚踏进了那人的世界,他就明白,弱肉强食是这里唯一的生存法则,没有任何人可以打破。要么吃,要么被吃,他只可以做出一个选择。更何况,他的要求可不是只有这么低而已。
余光在身后少年的身上转了一圈后,山本微微握紧了手中的球棒,眼神霎时间凌厉逼人。
要保护、要成为他身边那堵可以抵挡住所有伤害的墙,可不是用嘴说说就可以办到。
“你这个棒球白痴,哪里还轮得到你出手。”还没等山本有所动作,窗外就传来了狱寺嚣张的声音。随之而来的,还有已经点燃的大量炸药,毫不留情的飞射到千种的脚下。
“砰砰!——”
炸药爆裂的声音震耳欲聋,不过这并不能影响纲的思维。他支起下颚饶有兴趣的看着冲到他眼前的狱寺,唇边勾起了一抹富有深意的笑容,棕眸里的底色逐渐翻滚起深沉的底色。
很好,自己的宠物一·丝·一·毫都没有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呢,看来自己这个主人当得还真是失败得彻底。
“十代目,这个家伙是从我的眼皮底下逃出来的,请让我来解决他吧。”低下头不敢去看那人现在的表情,狱寺知道自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触碰到了纲给他规定的某种底线,可他怎么也不能忍受所有人都在战斗,他却只能像个完全没有用的人一样虚弱的躺在病床上!他的骄傲和责任都在叫嚣着,他不能那么无用,因为他是十代目的左右手,理所当然的应该冲在最前线。
“隼人……”看到自家弟弟这么坚持的表情,碧洋琪难得软下了语气。她知道狱寺因为自小的孤闭生活,对于现在这种伙伴之间的维系一只患得患失,所以才总是想要表现自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的价值和必要性。可是她还是觉得心里微微泛疼,这么一个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情感的孩子,一直都在不停的逞强,就算受伤了也决不允许休息和停歇,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嘛,虽然平时无所谓,可是今天就算了吧。”笑嘻嘻的拍了拍狱寺的肩,山本敏锐的感觉到对方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微微颤抖的身体。他不动声色的使出几分巧力,轻轻的将拼命支撑着自己身体的人向纲的方向推去。
不过山本的小动作还是没有瞒过狱寺的眼睛,他倔强的再度冲到前方,只留给众人一个沉默坚持着的背影。低垂着头,过长的水烟色发丝掩盖住了此刻因为疼痛而紧紧锁起的眉头,握着炸弹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着,可他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默默地等待着那人的答案。
真像是个,不肯服输的小孩子呢。
纲放下支着下巴的手,唇边的笑容缓缓地下落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他缓步向前,踩在脚下的碎石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就好像人在濒死之前发出的惨叫,叫人不寒而栗。不过他本人倒是毫不在意,就好像故意似的让整个空旷的屋子里都充斥着冰冷的杀意。
明明是对峙的局面,千种却没有阻拦纲的动作。不是他不想,而是身体已经自动回忆起上次的疼痛,不由自主的颤抖着。那次的审讯就好像是埋下了一个蛊,只要那人愿意,随时随地都可以不费力的唤起他的痛苦。所以他现在只能看着纲缓缓地走近狱寺,却丝毫生不出能够移动身体的力气来。
“隼人真是好有诚意呢。”轻轻地用手臂环住了狱寺的腰,纲的语气轻柔,就好似情人间的低喃。细长的手指慢慢的划过对方的胸口,不意外的听到了抑制不住的抽气声。他微微垂下眼帘,盖住了棕眸中涌动着的寒意。
其实现在,他是真的想杀了他。
因为位置的关系,狱寺只能感觉得到纲埋首在他身后的动作,禁锢着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压迫着未长好的伤口,又疼又痒得很难受。冰冷的感觉顺着后背迅速蔓延进四肢百骸,让他有一种要被冻起来的错觉,可那人温热的体温透过衣服毫无保留的传递过来,又让他觉得莫名的燥热,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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