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无奈,掏出一包烟,递给陈别一根,再含在自己嘴里一根,一面打着火一面含糊的发音:“就是去年圣诞节以前。”
陈别冰冷的目光仿佛要把刚点着的火给灭了。张铁男也不抬头看他,使劲吸了口烟点着了,又把火机给陈别,示意他自己点,眯着眼睛吐出烟雾说:“进去跟你好好说说吧,别让咱哥哥听见了。”
陈别直觉眼前这个张铁男像那个三流邪教教主,却也不禁跟着他往船舱里面走。走两步不忘回头叮嘱陈辞注意着点。
陈辞好像听见了,也好像没听见,向着陈别的方向发了会呆,陈别转进船舱里,他也不知该去哪了。视线模糊,尤其是在阴暗的地方。陈辞摸索着来到甲板上,靠着生了铁锈的护栏。尽管午后的阳光不是很足,可大海本就是茫茫一片,也不需要他看清楚。
“看那么入神,干脆跳进去好了。”王天立突然在陈辞身后冷冷的说,一旁的赵明天拉了拉王天立的袖口,摆了个“别没事找事”的口形。
陈辞慢半拍地回过头来,只是淡淡看了两个人一眼,又转过头去。
船舱里,张铁男对陈别说:“你现在把陈辞当成什么?”
陈别顿了一下,张开的嘴又合上了,就是个欲言又止的光景。他知道自己和张铁男说了太多关于陈辞的事,现在是怎么也敷衍不过去的。只是真正的把陈辞当成什么,他自己又不清楚,或者说不敢肯定。
张铁男见陈别到不信口胡说,吸了口烟,又问:“寒假没做什么吧?”
陈别觉得自己像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被审问一样,立即理直气壮地:“你当我什么人了?!”
甲板上,王天立甩开赵明天的手,向着陈辞的背影,继续冷冷道:“切,这种恶心又肮脏的货色,跳海里还污染环境呢。”
赵明天也顾不得摆口形做动作了,直接说:“胡说什么呢!”心里暗骂这个笨蛋,寝室里讲的浑话怎么就当面说!
陈辞还是慢半拍,却是把整个身子都转过来了,淡漠的目光落在王天立身上,冰冷无比。赵明天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知陈辞面冷,可没见过他这样冷冷看着哪个人的,赶忙说:“陈辞啊,他瞎说的,你别理他……”说着走到陈辞近前,拉着他的胳膊,“甲板风大,走走走,进船舱去……”进船舱找陈别去。
陈辞轻轻晃了下胳膊,避开了赵明天的拉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落在王天立身上的目光也没有移开。
船舱里,张铁男见陈别根本还是什么都不懂的人,打心底里为陈辞觉得悲哀,他拧灭了烟,也不管有没有管理人员,直接把烟扔地上,说:“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呐?自己委屈了就去交个女朋友,你要是真喜欢陆希因也就算了,可你喜欢么,做梦都去梦陈辞……”
“我是不喜欢她,我以为在一起呆一段日子就能喜欢上的。”陈别脸上没有什么愧疚,因为他是实话实说。“我和陈辞在一起13年,不就喜欢上他了么。”
“妈的喜欢就是喜欢,什么叫住了13年就喜欢上了?你得别扭到什么时候?”张铁男直觉遇到感情变态了,简直到了词穷的地步。无奈换了个语气,说:“你说你现在拿陈辞当成什么,差不多整个电信学院的人都知道他是你哥哥,没血缘关系,还有为了他动手打人,送他考试替他找座的,拿陆希因当甩干的衣服晾在一边,你说你现在这样别人怎么看陈辞?”
换陈别词穷了,烟咬在嘴里已经变了形状。他从没想过那么多。
甲板上,王天立被陈辞看得不自在,不禁挺直了腰板,尖着嗓子:“什么瞎说啊,谁看不出来,他就是个同性恋。同性恋也没什么,可怎么连弟弟都勾引啊,好歹陈别还有个女朋友不是?”
甲板上人不多,本就安静,王天立尖着嗓子一扯,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有侧目向陈辞的,也有不屑离开的。赵明天咬牙,只后悔怎么带这个白痴出来了。
陈辞站在那,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看上去不是很气愤也不是很惊讶,和平常一样,习惯性地垂下眼帘,不见了先前冰冷的眸子,声音也像以往那样淡而疲倦:“这些,与你无关。”只是别人没有发现,陈辞蔵在大衣袖子里的手握得死死的,忍耐着来自胸口的疼痛。
王天立是想找茬,可是见陈辞根本没反应,气急之下一个箭步冲到陈辞面前,抓着他的衣领猛力地摇晃,再次歇斯底里的:“什么叫与我无关!妈的我憋着口气一个假期了想撒出来行不行?不让我动你是不是,我现在就动你了怎么了!”说着抬手给陈辞一个耳光,若不是他另一只手还抓着陈辞的衣领,陈辞就栽进海里了。
周围看到的寥寥数人中发出压抑了的惊呼,王天立气红了眼还要抬手再打,赵明天急忙阻止那只挥在半空中的手,低吼:“你疯了!掉海里要出人命的!”
王天立是没什么理性了,一手抓着陈辞不放,另一只手试图挣脱赵明天。在和赵明天的撕扯中,陈辞被松开了,却没有从疼痛和晕眩中缓过气来,向后一个踉跄有些摇晃。
甲板上的栅栏是过于古老的款式,及腰的高度,设计美观却危险。陈辞不是没有尝试努力地去抓住什么,可是在摇摇晃晃中的一瞬间,他忽然发觉,就这样掉下去,也好。
船舱里,张铁男说:“喜欢了,就坦率些吧,别让陈辞再——”忽然,两人听到来自甲板的尖叫,以及有人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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