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说要叫救护车来,有人建议背过去,再有人说如果伤了骨头不宜轻易移动,建议层出不穷,场面再次开始热闹起来。
最后是找了块板子,几个男生抬着赶往校医院。
出门的时候,李嘉躺着看向角落一直没出过声的沈烟轻,冷眼看着自己的狼狈,连冷笑也吝于再施舍一个。
沈雨浓回到6栋门前,正要进去,忽然看到5栋一群人涌出来,带来一阵喧哗,隐约听到似乎是谁打架被打伤了。他没心情,也没力气多加理会,埋头慢慢上了楼。
一晚上都在失眠,第二天他恍恍惚惚地熬完了考试,回来才听说,昨晚96新闻的李嘉跟人打架,重伤,肋骨裂了两根。他立刻疯了似的冲到5栋105寝室。沈烟轻已经不在了,连行李都带走了。床铺什么都收拾停当,一看就是正式离校了。
还在寝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人说,他一早就走了。但是沈雨浓知道,他就算离开武汉也不是回家。因为他的票订的跟他是一趟的,在下午5点。
李嘉当晚已经转了到了校外关系医院。沈雨浓问清地方,马不停蹄地又赶过去。一路上,他感觉额角有根筋在突突抽痛地跳着,从昨晚起就一直没舒畅过的心更沉闷了,让他喘不过气来。
护士给他打完针,嘱咐了几句就出去了。这间三人病房里现在只住了他一个,空荡荡的显得冷清。昨晚送他来的同学都已经回去了,他们昨天考完了最后一门,很多人的车票定的是今天。更早些时候,接到报告的老师和领导也来看过了,问了大致情况。他答不关沈烟轻的事是自己先动的手他被迫反击失手打成这样的时候,自己也不明白心里是在想些什么。他爸妈也在通知了老师之后的第二时间通知到了,立刻急吼吼地要赶来,现在应该已经在路上。
他稍微转了个身,胸口扎着绷带,老是觉得气闷。沈烟轻下的果然是重手,他原来这么能打,真不能小瞧了。昨天那个时候他别的地方还没特别感觉,反正都是拳头揍上去,力道都是这么重,也分不出来究竟是哪里痛。唯有胸口这两下挨的是尤其的厉害。他在第一下下来时就大叫出来了,当时努力地睁开眼来,看到沈烟轻竟是直接用脚踹的,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第二脚落下来,根本没地方躲,那一瞬间,只觉有如钻心之痛肝胆俱裂。
然后,才是直接把他拖起来摔到床上。大概是觉得这样踹效果太慢,于是手直接覆上他的脖子。长得高的人通常手掌都很宽,加上手指修长,单手就能覆住一根脖子,只要一用力……
他禁不住摸上还能隐约觉得哽痛的脖子,相信那五根鲜明的指印还留在上面。他昨天连喝水都有些吞咽困难。如果就真的那样死了……
沈烟轻,沈烟轻,把他害得这么惨的混蛋!他理应恨他!理应很恨很恨!恨入骨髓,天天诅咒,咒他个永世不能超生!可是,为什么他现在的感觉,反而比最初醒悟到他和他那个弟弟的关系时觉得恶心觉得有种莫名的嫉恨时更淡?甚至不比在教工礼堂里看到他给他擦汗解领扣时更难受——那时的难受让他晚上想起后立刻去吐了个干净——因为觉得异样,觉得心悸,觉得不能忍受,觉得如受重击。
后来的某天傍晚,他带着相机在校园里取景,在回来的路上偶然看到那对兄弟,情不自禁地跟了上去。于是,看到了比床帘后的相偎更让他震惊的画面。却像个偷窥狂一样的不能自已。本能地拍了照片后,他还是觉得惴惴的,不安的,紧张又仍有一丝负罪感,但从显影液里慢慢浮现出的画面,刺激了他紊乱的心绪,暗房中笼罩的幽冥般红色的光线,让他深觉得到了庇护。不管是来自神,或是鬼。
从此,他成了一个真正的偷窥狂。
这都是谁害的?谁!
用力捶在床上,无力的拳头只在被褥上发出了一声闷响,门却同时开了。他吓了一跳。而看清了门边站的那个人,更是吓得忍不住要发起抖来。
肩上背着个简单的包,沈烟轻一副十分悠然的样子却依然没什么表情地走进来。仿佛昨晚同样的场景重现,李嘉紧张地想逃,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
沈烟轻好像没看到他那副被重重包裹的衰样,没把包放下来,也没找地方坐,那样子显然没打算久呆。走到离他的床脚还有几步的地方就停住了,望着他的目光依然冷淡而鄙夷。
李嘉咽了口口水,挣扎着想动,可是随便动一动就全身都痛,只好紧张地注视着他。
“看起来挺好。”沈烟轻随便对他上下扫了一遍,依然是那个冷静得阴沉的口气。
还好是他先出声,李嘉虽然万分艰难但也总算能开口了:“你、你想干什么?”他不会想来把昨晚没做完的事做个彻底吧?
“呵,”沈烟轻看着他的如临大敌,鼻子喷出一声轻蔑的笑,慢悠悠地答,“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最后觉得我做错了。”斜长的丹凤眼很随意地扫过窗外,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的简单,“我不该想要杀你的。这是不对的。”他摇了摇头,像是在怪自己地啧啧说。
李嘉一惊,一颗心忽上忽下地定不下来。经过了昨晚,他再出现其他异常举动,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果然,他接着便轻描淡写地说:“那样太便宜你了。”他又转过眼,眸光像把藏在鞘中的锐器,锋芒隐约要破鞘而来。“所谓痛苦,是要活人才能体会得到的。”他打量着他,嘴角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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