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献策终于得到爸爸的肯定,不再只把他的话当成孩子气的瞎说了,“我要……爸爸把头低下来,我悄悄跟你说。”
在爸爸的耳边,他凑上去小声说出自己的要求,爸爸带着笑意点了点头,他立刻眉眼舒展、嘴角弯弯,偷着乐了半天。
吃完午饭从姜家出来,爸爸信守承诺,蹲下身子让他爬上了自己的背,就这样背着他从五楼下去,还一路走到车站。
他牢牢搂着爸爸的脖子,把脸蛋也贴了上去,粘湿的汗水和体温都是无人可比的亲密,只有他可以这样趴在爸爸的背上,再没有别的什么人能抢夺。
☆、28
这么短的时间里又坐上汽车,唐青宏被颠得精神萎靡、热汗直冒,爸爸心疼地皱着眉给他擦汗,轻声问他还能不能坚持。
他勉强笑着点点头,把小手放进爸爸的掌心,“我没事,快到了吧?”
爸爸并不哄骗他,看看窗外的路,带着歉意回答,“还没呢,走了一半。再坚持一下,要不下次你就待在家,别出来了。”
“不……你每次出门都得带上我!”他声音微弱,表情倔强——开玩笑,本来就那么多人和事跟他抢爸爸,他才不要一个人被丢在那个破旮旯。
“你啊……那就跟爸爸多说话,别老想着身体难受,会更难受的。”爸爸语气温柔,小心翼翼,捏着他的手跟他聊了很多很多,他难受并幸福着,觉得这次出门真好,把这阵子所受的冷落全都赚回来了。
汽车继续颠簸了一个小时,到达镇上的车站时,唐家父子又看到那群熟悉的孩子守在外面,看到他们下车就欢呼着围了上来。
唐青宏还有点嫌烦,出个门回家,都跑来车站接什么接?搞得他像个孩子头。结果孩子们一开口讲话,他根本是自作多情:原来这群孩子围在这,是为了反映粮库检验员欺负人的情况。
眼下已经是收夏粮的时节,努力种田又有点收成的乡民都在缴粮了,这也是唐民益把收山货的事情另开工作小组的理由之一。他知道收粮肯定会爆发出一批问题,但没想到这么快,看来最近亲民的路线鼓励了不少百姓,让他们终于敢发出自己的声音,哪怕是借着孩子们的嘴来说。
一个大点的孩子别着普通话,“狗蛋的爸爸跟检验员吵起来了!那个检验员老是压秤压级,别人都不敢争,狗蛋家今年的收成多,挑了好几筐来,看着压得太厉害,实在气不过,才跟他争的!”
小点的孩子插嘴道:“检验员骂人!他说这就算是镇长交的粮,也不给合格!还把筐子都打翻了!”
更小的几个孩子一齐附和,吸着鼻涕大声叫,“是啊是啊!”
唐民益问那个最大的孩子,“人还在粮库?”
“对呀!就一直吵!狗蛋他爸拉着那个检验员,后面交粮的也弄不好,怕是要打起来哟!”
唐青宏听得满心都是火,眼珠一转就对爸爸说:“咱们去找马书记!”
唐民益也是这么想的,被儿子先说出来了,脚步还没跨,唐青宏已经跑在了前头,其他孩子也跟在他身后,一个不肯落下。
唐青宏没让其他孩子跑进党委办公室,自己独自安安静静地进去了,马书记正在喝茶看报纸呢,看到他就笑着打招呼,“宏宏,你爸回来了?”
他乖巧地点点头,一副大人样地告诉马书记,“马爷爷,我爸有要事向您汇报!”
马书记一下子笑喷了茶,赶紧把茶杯从报纸旁拿远。唐青宏看对方情绪正好,就把刚听到的那件事说了说。马书记放下报纸,没把孩子话太当回事,还带着调侃逗他,“真有这么回事?让你爸管嘛,他可是镇上的大官!”
说话间唐民益也敲门进来了,马书记一边笑一边夸唐青宏,“小唐啊,你这个儿子不得了,一口的大人话,真好玩哟。他跟我说粮库有人吵架,还要打起来了?你去看过没有?”
唐民益斟酌着回答,“我才刚下车,就有一群孩子跟我反映,具体事情我也没时间仔细听,这不是先赶着回来向您报道嘛。对于粮管所的干部同志,我主观上还是信得过的,可能孩子们有些夸张了,或者没说清楚,就算是真有这回事,也不好轻易评价,怕是另有隐情嘛。”
唐青宏看爸爸比较稳妥,但他只是个孩子,就连珠炮似的开始告状,转述孩子们的话还不忘记加油添醋,把那个检验员形容得人憎鬼厌。马书记听着听着也上起火来,“什么?要是真有这样的事,那还是天下吗?一个小小的检验员还敢翻天了!”
唐民益就此提出建议,“道听途说终究做不得准,不如我陪您去看个真切?”
马书记这便站起身来,“也好!我倒要去看看,这青天白日的,是不是真有妖怪!”
唐青宏又跑在前头,跟着守在政府外面的孩子一起走,才到粮库附近就远远看到一幅让人义愤填膺的情景。
年轻的男检验员沉着脸在收粮,嘴里还骂骂咧咧地,排队的乡民们表情麻木,鸦雀无声。一个中年汉子蹲在路旁,满脸的悲怆痛苦,一个女人蹲在检验员身边苦苦哀求,眼泪横流,手里紧紧拽着装满粮食的箩筐。
其他的孩子都不敢上前,只有唐青宏快步跑过去,大声劝那个哭泣的女人,“大婶,您别哭了!马书记要来为民做主了!”
检验员哪里相信这孩子的瞎叫唤,重重地“哼”了一声,斜着眼睛瞪他们,嘴里的挑衅比唐青宏的声音大多了,“马书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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