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雨不由暗暗心惊,能对自己的孙子下狠手的世间真的没几个。
墨兰清一似乎没料到他会这样回答,微微愣了一下,“我希望你能离开瑾锐。”
“理由?”秦非雨端着精致的咖啡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
墨兰家的前任家主缓缓一笑,脸上是老成的笑容,“我让你离开我的孙子,不需要任何理由。”
秦非雨放下杯子,爽快的答道:“好啊,只要墨兰瑾锐答应了,我立马就走。”
墨兰清一脸上瞬间划过一丝愠怒,又很快的掩盖在了平和的表情下,“顾先生,一句话我不喜欢说两遍。”
秦非雨笑了笑,甚至有些挑衅的看着他,“墨兰先生,我也一样。”
气氛瞬间低沉下来,一老一少僵持着,谁都不愿打破沉默,秦非雨悠闲的喝着咖啡,不知道墨兰瑾锐那家伙醒了没有,若是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以为他已经回国了?亦或者会找到这儿来跟他爷爷好好理论一番,再不及就直接被老头子的保镖们押回去再抽几鞭子?
用支票让别人离开自己孙子这种事墨兰清一是做不出来的,他一生驰骋商场,从未有人敢跟他说个不字,今天却第一次遇见了这么一个难以降服的年轻人,对面的年轻人自然长得非常好看,真正吸引人的却是那双狭长的眼睛,里面的淡然、不屈、自信让他这个见惯了风浪的老头子都不禁微微一愣。
若不是这人与瑾锐那小子有关系,说不定能为墨兰家所用。
“顾家在上海也算有头有脸,不知道家父可好?几十年前我倒与他有过一面之缘,”墨兰清一状似不在意的说,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对面的男子,“令尊生平家教极严,对子女的管教亦是严厉无比。”
秦非雨脸上不见丝毫异样,只是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淡然的说道:“既然墨兰先生要找我谈话,我以为你起码应该做做功课,那你就会知道,五年前我已向家人出柜,我父亲为此将我逐出家门,并发誓从此再无我这个儿子,所以,如果墨兰先生想要因为这件事对付顾家的话,我没有丝毫意见,相反,我还会感激你,因为这些年我受了许多苦,你正好帮我报了一箭之仇。”
墨兰清一嘴角抽搐,秦非雨在他未开口之前继续说:“我相信墨兰先生的势力范围之广,要让我消失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对此我万分感激,只是,不允许同性相爱这件事太过不通人情,墨兰先生您也年轻过,也爱过别人,你就应该明白感情这种事不是你想拆散就能拆散得了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是好是歹,何不让他们自己选择呢?”
“放肆!”墨兰清一被这席话气得一轻,形同枯槁的手在桌上拍了一把,震飞了杯中的咖啡,“你竟敢教训起我来了!”
相较于他的激动,秦非雨实在太过淡定了,他看了一眼桌面上溅出来的咖啡汁,平静的说:“您活到这把年纪,经历过的事情比我多出许多,那您就应该知道爱情是不分国籍年龄和性别的,纵使墨兰君城的事让您大受打击,您也不该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嘛,如果您真的拆散了我和和墨兰瑾锐,万一您的孙子一个想不开也自杀了怎么办?”
他说得煞有介事,墨兰清一却是气得胡子都歪了,墨兰君城被他视为墨兰一族的耻辱,这么些年从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如今这个黄毛小子竟然这样大言不惭,墨兰清一多年来养成的休养和冷静瞬间被震飞了,只想将这满口胡言的小子千刀万剐以消心头之恨!
但他还没得及找人,房门便被人粗鲁的推开了。
来人喘着粗气,一副不要命的奔跑而来的样子,英俊的脸上一片焦急,难得一见的狼狈模样让秦非雨心情大好。
墨兰瑾锐大步走过来,将秦非雨拉到自己身后,一边对对面生气的老头子说:“爷爷,你答应过我不动顾砚的。”
墨兰清一站起身来,看向随后进来的墨兰君远,“是你告诉他这里的?”
墨兰君远不置可否,只是说:“爸,你该回去休息了。”
闻言,墨兰清一不说话,只是望着自己的孙子,“你是不是想反了!”
墨兰瑾锐一阵踌躇,即使在外面再怎么杀伐决断,在家里,自己还是长辈眼里的一盘菜,但是保护爱人的心情凌驾于一切之上,让墨兰瑾锐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他握着秦非雨的手,一字一顿的说:“爷爷,你怎么对我我都毫无怨言,我只希望你能放过顾砚,他是无辜的。”
墨兰清一冷哼一声,望着他身后一脸平静的男子,“要我放过他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娶了安妮。”
顾砚感觉墨兰瑾锐握着自己的手掌蓦地用力,手指传来一阵疼痛,于是他问:“安妮是谁?”
墨兰君远适时站出来解释道:“安妮是英国第一贵族伊利莎白家的小公主,她与瑾锐从小就有婚约在身,只是这些年瑾锐一直在中国,而安妮也还未成年,所以就一直没有举行婚礼。”
秦非雨听了没说话,墨兰瑾锐见了,立刻解释道:“我跟她什么都没有,我从来只当她是妹妹,顾砚,你别多心。”
“那你会不会跟她结婚?”秦非雨问道。
“当然不会!”墨兰瑾锐想都没想,答案脱口而出。
墨兰清一被这个孙子气得不轻,吹胡子瞪眼睛的,秦非雨扬着胜利一般的笑容看着他,“墨兰先生,您孙子的答案您也听见了,强扭的瓜不甜呐。”
“那你不怕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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