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乱。”
“平什么乱?”宋朝自北伐大胜,北方蛮族三十年再无能力南下。而今太平盛世已久,享乐都来不及,哪里来的叛乱?
“平未生之乱。”
“嗯?”
“你看到这眼前的安宁其实不过乱世繁华。因为当时以战为先,诸多国策都是为打仗而作,尤其是下放了许多关于征兵跟筹饷的权力。这些东西如果不一一收回来,迟早有人佣兵自重,威胁中央。”
“为什么北伐后没有立刻收拾朝政?”
“一来是防备北方狼有没有后招。二来是战乱后百废俱兴,这时候重要的是让一切回到正轨上来,不宜立刻进行改革。何况,当时朝廷几无可用之才。”
“所以你光是今年就两开恩科,为的是从民间提拔忠君之才?但新科进士三年外放,已回朝之人立足未稳,在士族把持的朝堂中还人微言轻。你不是应该再等等吗?”
“现在又来问我?”赵恬弘宠溺的笑道。
“你!”赵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什么意思?”
“我只问你一句话,来日你封了北辰王,可原意赏我一口软饭吃?”
“荒唐!”
“好罢,这个问题你到时再回答也不迟。”
“……”
赵珝:“我看看你的伤?”
赵恬弘:“无妨,睡吧。”
听得赵珝的呼吸平稳,赵恬弘小心的摩挲着赵珝的脖颈跟后脑勺。
这孩子心思太深,虽然受阅历所限,行事尚显稚嫩。“不过,”赵恬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容,“确实是个老奸巨滑的苗子。果然还是应该将他留在朝堂,做这江山的顶梁柱。”
赵珝虽然睡着却留了一丝清明,只觉得赵恬弘摸他的头很舒服。又惊恐的猜测,这老东西难道是因为刚刚把自己的头磕了在认错? 第六章兵乱
清晨。
赵珝摸摸旁边空出的位置,莫名其妙的觉得空虚了一把,把自己吓了一跳。
床边静静躺着一只血玉笛以及自己的包袱。
赵珝从床上跳下来,开了门,见没人。溜去马厩牵了自己的马打算溜之大吉。
秦镇:“公子不必做贼心虚,老爷昨日都安排好了。”
赵珝:“……”
赵珝:“安排了什么?”
秦镇:“借宿。”
赵珝:“那还不快走!我还以为我入赘了呢!”赵珝恼羞成怒。
秦镇:“……”
二人一时无话,沿着山路下山。
赵珝别扭了一阵开口:“你昨天与我爹在一起吗?”
秦镇努力不往歪处想:“是。”
赵珝猛地扭过头盯着秦镇:“那你们昨天干嘛去了?”
秦镇:谁能告诉我为毛我有种当了小三的错觉……
秦镇:“我们去了镇远将军府。”
“去干什么了?”
“栽赃。”
“什么?!”不是平乱吗?先策反?
原来宰相素与镇远将军私交甚好,赵恬弘早就觉得二人之间有什么苟且。
两日前赵恬弘在宰相府设下的棋子奉命截下宰相府通往镇远将军处的信件。
信里寥寥几句,交代镇远将军私下谨慎屯兵。又宽慰了一下镇远将军一颗急于造反的激动不安的心。
其实信里还提到今上昏庸刚愎,太子优柔寡断,嫌能嫉才,大宋江山迟早会断送在这对父子手里云云。不过,这不是秦镇所能妄言的,便不曾多言。
赵恬弘拿到信后,命善模仿笔迹的高手填了几笔将保险谋反派变成了冒进谋反派。
昨天赵恬弘跟秦镇夜探镇远将军府。秦镇纵火引走将军府大部分的人手,赵恬弘独闯密室,不小心被密室机关所伤。
至于有没有拿到什么机密,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种信号。因为这意味着皇帝赵恬弘已经对他们有所察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没有人愿意遭殃,镇远将军跟宰相一众人等更不愿意多年苦心筹划毁于一旦,所以两人必反。
☆、第六章兵乱
赵珝听了沉默了一会儿:“从什么时候开始篡改密信的?”
谋反之事不可能不谨慎,如果只是改了一封信,那么即使镇远将军看不出来,他养的一众幕僚也会有所察觉。最有可能的是,信件从一开始就被改了,循序渐进,引人入胜。
秦镇:“从陛下与您去行宫开始。”
赵珝面色如常,冷淡的“嗯”了一声。
所以从那时候起,阴谋就开始了。连带着自己进玉林山,跟着秦镇恰好在昨日来到铸剑山庄。连带着自己留宿在此——实际上是假借山庄人手将自己保护起来,而秦镇则可以腾出手去夜探将军府。赵珝想通了这其中关节恍然觉得荒诞不经。
怎么会?!
“你是谁?”
“一个刺客。”
“成名刺客的真名是?”
“秦镇。”
“你们还有什么布置?”赵珝陡然犀利起来,兵行险招,必有所恃,否则必失。
“从早些时候起便有谣言,陛下沉溺享乐疏于朝政,总是将国家大事扔给还未加冠的太子。朝中大臣颇有微词,更有人称陛下只堪武将,无治国之才。及至陛下从行宫回来,宫里传出陛下新得宠妃,十分喜爱,连每日早朝都一推再推。众大臣敢怒不敢言,以宰相为首的士族宦官秘密联合中宫皇后,试图再上演一次当年的行宫之乱。”
当年的行宫之乱后,二皇子与贵妃流落民间。贵妃隐姓埋名,后被孙家可怜,收贵妃做了个填房。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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