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市政府的空缺等着你,有我爸在,你再往高走也不是难事。如果你现在跟着贾依回去,你这辈子就慢慢在农村熬吧。
贾依在一旁不说话,直到看着孟初远过去抱住顾雪照,低声说她不该顶着身孕劳累。贾依心死:孟初远,你好没良心。贾依五年后嫁给了同村的男人。
谁料想,顾雪照嫁给孟初远不到两年,顾恒知就出了事,文化人站错队,家底都被掏空也没救回来。女婿孟初远也受了连累,从市委降到锦城县。
孟初远没想到,他背弃良心辜负贾依,如今竟也葬送了自己的事业。罪魁祸首已死,只剩下让他厌恨的顾雪照,以及那个长的越来越像顾恒知的儿子。顾雪照从天之骄女沦为孟家的罪人,她爱孟初远爱到不顾廉耻地用孩子与前程来绑架他,如今却害的孟初远再无出头之日。
可孟初远十年寒窗出了山村,怎能挖开自己的不堪之处留下过河拆桥抛妻弃子的名声供别人指点?于是一个愧,一个恨,或许还有几分爱的夫妻就这么过了下去。
孟初远原本以为自己就这么腐烂着过完一生,直到再次见到贾依。贾依代表的是最干净最纯粹的岁月,孟初远午夜梦回避无可避的曾经。贾依丈夫已逝,带着儿子从乡下来到城里想找份工作养活母子两。孟初远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见到她,一眼就认出来。孟初远不敢冒然去打扰,只暗地里调查她的现状,在她找工作的地方暗中相助。贾依干了两个多月才有所觉悟,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孟初远求她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吃一顿饭。孟初远已经决定离婚,他忍了十几年,也窝囊了十几年,实在太累。
贾依坐在顾简隔壁的餐厅,她脸上古井无波:如果你还记得从前的情分,那就不要再打扰我。都过去了。
孟初远诚恳地几乎落下泪,求她给自己一个补偿的机会。
贾依失望的看着对面的人:孟初远,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自私的只看到自己。你想赎罪,可我觉得恶心。只希望这辈子,咱们别再见面。
顾简从自助餐厅回家,又被顾雪照央着给父亲打电话,顾简心烦,冲母亲吼道:“他现在就和贾依吃着饭,你让我怎么打?”
顾雪照听见那个名字几乎站立不住,她与孟初远吵架时从不避讳贾依,甚至报复性的拿着照片给儿子讲过贾依的事情,可她从来认为,孟远处不会真的再回头。
孟初远和贾依不欢而散,坐在餐厅里喝了一夜的酒,清晨跌跌撞撞地回家,一到家就直冲卧室,将顾雪照从床上扯起来,掐着她的脖子发泄:“当初你为什么要逼我!”
顾雪照想到孟初远昨晚干的好事,故意戳孟初远的痛处:“是你自己为了前途放弃贾依,别推到别人身上!”
顾简听到动静从外面进卧室,孟初远一看见他更加愤怒,松开顾雪照的脖子就去拽顾简:“你有了顾简,我不娶你,你爸会放过我?!”说完狠狠地把顾简贯到地上,眼睛愤恨地盯着顾雪照:“我说了结婚前不碰你,你他妈给我灌酒!”
顾简坐在河边的石蹲上,语调平缓的像是在讲述别人家的故事,眼神里没有什么神采,讲一会就停下来发一会呆。
谭城宣盘腿坐在旁边,叹道:“你妈现在还爱着你爸。”
顾简毫无触动:“如果这样是爱的话,爱也挺没意思的。”
谭城宣:“你恨他们吗?”
顾简眼皮眨了几眨,许久才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一出生成了他们的陪葬品,他们之间相互虐待与残害,我有什么立场去恨呢?”
这话落寞的让谭城宣心脏抽疼,他曾多么无知,竟以为顾简只是在与父母闹孩子脾气。或许顾简这辈子,都没当过小孩子。
谭城宣看顾简,“你没尝试过说服他们离婚吗?”
顾简看着护城河:“你看这条河,我以前差点跳下去。”顾简给谭城宣讲十二岁那年发生的事。“我用自己的生命威胁他们,没有用;我报过警,没人管。”
顾简苦笑:“这世界好大,可我觉得自己像一片没有根的树叶。”
谭城宣不假思索地握住他的手:“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
顾简轻微的斜一下嘴角表示微笑,显然他没有把谭城宣的话放在心上。
谭城宣也感觉刚才这句话太不合时宜,顾简并不稀罕有谁陪着他,他只是不看重生命的价值。
谭城宣认真道:“顾简,你当初没有死,是因为你不甘心。这世上有很多你没见过的风景、你没见过的人、你应该去感受的新鲜的生活 。你活着不是为了任何人,只为了你自己。你才十七岁,你要往前走,去看看外面。”
顾简终于扭头看谭城宣,“我知道,我在等那一天,可在此之前,我不知道还需要坚持多久。”
谭城宣微笑看他:“会过去的,很快就会过去的。”
三十一
日子又重新恢复到从前,那日清晨的大打出手和往次一样成为顾家稀松平常的历史。
谭城宣在高二下学期的期中考试上,奇迹般的提高了一百多分。从前只能考两三百分的他,首次在成绩单上看见了“4”开头的数字。谭城宣刚拿到试卷时,激动的不知道怎么好,双手捧着顾简的脑袋照他脑门上吧唧一口。
顾简:“……”
顾简发现谭城宣最近越来越喜欢动手动脚,去食堂吃个午饭也勾肩搭背的。顾简抗议再这样压下去该不长个了,谭城宣就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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