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而无数的泥土、石块从高处落下,砸在他的脸上、头上、身上、脚上,他拚命想呼救,想大吼大角,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我在这里。
我还没死。
我还没死、我还没死、我还没死、我还没死、我还没死、我还活着!
求求你……救救我……
吉安想起来了。他记得自己被送上车,那两个人载他到后山的最深处,那期间他始终都还有意识。
但脑门被击中让他四肢麻痹,连口舌也不灵便。
他只能艰难地转过头。而他所看到最后的画面,是驾驶座上的人侧过身,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不要担心,我会帮你处理好所有事情。"
那之后他连这些也看不见了,他失去了视觉,连带自己被拖到哪里也无法判断,只知道浑浑噩噩之中,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口鼻,渗进他的身体,夺走了他赖以维生的氧气。
他拚了命地想挣脱,他甚至伸高两只手,在黑暗中乱抓乱抹,想要推开压在他身上越来越沉的东西。但一点用也没有。
最终他只能闭上眼睛,任由意识和生命一起消逝在黑暗里。
"如果当时,富里学长他们马上把你送医的话,你可能还有得救。但他们却选择把你载到山里弃尸,还把你埋进地底,让你连最后存活的机会也失去了。"
颙衍凝视着他,见吉安怔怔的没有出声,他抿了下唇,一瞬间似乎又想象在停车场那样拥抱他。但最终还是只伸出手,将吉安的掌心握在自己手里。
"所以,我是被……活埋致死……吗?"吉安听见自己出声。
"你的手,我从之前就一直很在意,上头全是泥土和伤,不像是一棒被打死的人会有的模样。我在山上看见你的尸体,发现你的手指甲掉了一半,有几根指头甚至断了,我想那大概是你被埋在下面,努力想要挖开土来求生造成的。"
即使是说着这么残酷的事,颙衍的语气仍旧平淡。
"但为什么?他们不知道我还没死吗?"
颙衍没回答他这个问题。吉安浑身颤抖,在宿营的时候,吉安已经认定自己就是被富里误杀的。
回来之后他也想过,富里学长杀福隆是情有可原,毕竟换作是他,被另一个男人纠缠这么久,还有苦说不出,最后好不容易快要得到幸福,却因为对方强暴他而毁了一切,他也会希望对方消失在这世界上。
富里学长误杀他之后,被罪恶感和不安折磨的样子,吉安也看在眼里。在后山目击他鬼魂时也是,富里学长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惊恐脸还留在他心底。
比起恨他,吉安发觉自己竟有点同情富里。吉安觉得这个人今后活着,搞不好还比死了更难受。
"他……福隆学长他,看着我笑。"
吉安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望着颙衍。
"我还有印象,那时候我被他们丢进挖好的坑里,我睁开眼睛,就看到有个人站在坑上面。他……福隆学长明明看见了我,他有看见我睁着眼,却还是把泥土铲下来。颙衍,但我不懂,那个人为什么……"
吉安无法再叙述下去,他发现颙衍垂下了头,他神色淡漠,眼楮深处却有某种吉安窥不破的决心。
"福隆他,一直很想要富里学长接受他。"
颙衍闭上双目。
"以下纯粹是我的猜想。福隆很可能知道你没死,就算在河堤上没有发现,死人和活人的差别极大,搬运过程中不可能完全没发觉。但那个人为了得到这个机会,却仍然选择把你活埋起来。"
吉安隐隐明白颙衍的意思,但他仍不敢置信,唇瓣微微发抖。
"什么……机会?"
"让富里学长与他共同拥有某个秘密,永远无法离开他的机会。"
吉安浑身一颤,"可是,就因为这样……"
"普通人不会因为这样就杀人。但是对福隆学长而言,富里是他从高中以来贯注执念的对象,他用尽了方法,都没办法让富里学长多看他一眼,即便是……采取那种手段,仍然无法得到富里学长的心。"
"对福隆而言,这是千载难逢,让富里学长完全落入他掌控的良机,他无论如何不可能放过。"
颙衍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吉安看他伸手在西装外套里掏摸一阵,拿出了两个纸人。
吉安愣了一下,其中一个纸人他见过,那是福隆学长的分身,用学校"男体研究社"传单折成的纸扎人。
而另一个纸人是用黑纸扎成,看得出来手法与福隆学长制作的那个大不相同。那个纸人做工细制,背面的生辰八字像是用朱笔一笔划成,字迹淡雅中带着苍劲,和他认识的某个人有点像。
"这是福隆……和富里学长的纸扎人,也就是他们的替身。"
颙衍闭了下眼,吉安才想起来,颙衍在营区时说过,自己利用关山她们取得的贴身之物,制作了富里学长版纸扎人的事。原来那并不是信口开河。
吉安看颙衍动了下手指,那两个纸人竟在书桌上站了起来。吉安看颙衍割破自己的姆指,将鲜血在两个纸扎人上各抹了一痕。
说也神奇,那纸扎人食了颙衍的活血,竟像是活过来一般。在他眼前幻化成人形,生出肌骨血肉,变成两具有着男性外貌、宛如僵尸一般的ròu_tǐ,两具男性ròu_tǐ都双眼空洞,彷佛被抽去魂魄,但确实是福隆和富里的虚象无误。
吉安怔怔看着眼前诩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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