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嗣关系国本,无子无以为立,皇后缺位半年之久,宫中也仅有聂妃一人,实在不成体统,恳请陛下深思,早日充盈后宫,绵延子孙才是!”
卫东鋆摸摸鼻子,叹息道:“你们什么时候将精力都花在政务上,少相互倾轧,少管我的闲事,我就欣慰了!”
“王者称孤,君者称朕,陛下您的用词错了。”
卫东鋆翻了个白眼:“好好的话不说,整个专用词就更高贵些吗?也不知道你们这群人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过!我看礼部其实没有什么必要再设下去了。”
“陛下!您身为尊者,当注意言行修养,粗……粗话实不可为啊!”
“怎么?我说什么还要你批准?到底你是听我的?还是我听你的?”卫东鋆盯着堂下的老头,心情烦躁,若不是朝廷初立,原本上京的某些老臣不便立刻清退回家,他早就让他们都滚蛋了!
“自然是微臣听陛下的,可子嗣大事得尊礼法,按规矩,一后、三贵妃、九嫔……”老头自顾自说的起劲,就仿佛不是在劝皇帝纳妾,而是自己纳妾似得。
“我不举,行了吧?”卫东鋆摸摸鼻子,小声的道。
“……十二昭仪、十五才人……陛下,您说什么?”老头微微愣神道。
“我不举!就不必害人家女孩子了!”卫东鋆大刺刺的说道,声音洪亮,满座皆惊。
“这个……那个……”老头颤巍巍的哆嗦了两下,掐着嗓子高声叫道。“陛下!这是病,得治啊!!”
下了朝会。卫东鋆的轿子刚走到门口,却见元吉站在边上刷刷刷的急书着什么。
“这是做什么的?”卫东鋆好奇的问道。
“起居注啊。陛下!”元吉舔舔笔尖,笑道,“今儿您说了句不举,震惊朝野,小的得仔细记下来。”
卫东鋆呆愣了片刻,一抬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这种无聊的事,你不会用春秋笔法带过吗?我平日都是怎么教你的?”
元吉嘿嘿笑着一个趔趄,仍旧在书卷上急书。
卫东鋆刚想抢过撕掉,却见元寿火急火燎的奔了来。进了前,尚未来得急行礼,元寿便递上一封信道:“陛下,白羽白少爷来信了!”
“那小子到哪儿去也不说一声,现在知道死回来了啊?我才不要见到他呢!”话虽说的不屑,但卫东鋆撕开信的速度却很快。
只见上面写着:王妃将于一月后登陆润州,请务必来迎。鄙人同时寄出了两封信,一封往上京,一封往峨眉。且看谁的速度更快吧。
卫东鋆扔掉信笺,一改漫不经心,满面风光的道:“备马!我要即刻返回润州!”
“啊,忘了说一句了。似乎从峨眉到润州的距离比上京更近些呢,陛下。”元寿恰到好处的补充了一句。
卫东鋆大笑:“派一千人,让他们赶赴峨眉往润州的各条要道。我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设置路障也好、买通人下药也好。或者假扮需要援救的苦主,给我拖住顾寒之!任何办法!不!一千人不够!派两千人!”说完他便信心十足的走出了大殿。
二十天后。一叶轻舟停靠在润州专属码头。浮霜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深吸了口清晨微凉的空气,芍药则拿了件披风上前给她披上。
浮霜笑着回头,拍了拍芍药的手背:“蔷薇与元吉订了亲,鸠尾跟了白羽,你年岁最大,却留在了我身边。若是耽误了,你可会后悔?”
芍药憋红了脸,道:“奴婢不嫁人,跟着郡主一辈子都是好的。”
浮霜幽然道:“跟着我一辈子又有什么好?我毕竟不能给你个完整的家。聚散有时,该去的时候就去吧,别顾念旁的。”
芍药想了想道:“那……等奴婢想嫁人了,再和郡主说。”
浮霜笑了:“这才是正理呢!”
说话间船夫靠了岸,跳上甲板栓牢了缆绳。芍药先上了岸,转身刚准备扶浮霜,斜刺里却突然闪出个人,一把握住了浮霜的隔壁!
“霜霜!你可回来了!想死我了!”卫东鋆也不管周遭的人群,一把将浮霜揽到怀中,抱得紧紧的,再不松开。
浮霜挣扎了好半天,方才脱身,衣服也乱了,头发也散了,狼狈不堪。
她怒瞪着卫东鋆,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家伙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靠谱些啊?!
她一言不发的绕过他前行,卫东鋆一愣,急忙快步跟上。
“霜霜!你难道不是来找我的吗?哦!这令我实在是太伤心了!”
“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你可以随时改变主意,我的马车就停在北城门,我们明日就回上京好不好?”
“霜霜,几个月不见,你对我越发冷淡了!”
“霜霜,顾寒之真不是个好人,你看他今天都没来!”
卫东鋆跟在她身后,左右忽闪着,追着她耳畔絮叨,就如同一只嗡嗡作响的蜜蜂,挥之不去。
“卫东鋆!”浮霜突然转过身,“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恨你!我恨你的玩世不恭!我恨你说话不着边际!我恨你经常没心没肺、说些令人难以割舍的话,却又转身便能将一切都弄成个笑话!但也许你最后的话是对的,我不能因为这辈子你没犯过的错而离开你。
我已经不是上辈子的季浮霜,沉寂在上辈子的悲剧中是多么傻的事?身边的人,无论是蔷薇还是聂氏,只要她们这辈子没有背叛过我,我都能原谅,却偏偏无法不恨你,你说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魔药?
所以我准备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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