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晨,许仲早早地就令营中做饭,使兵士饱餐,又令原盼等把提前搜集到的船只都列於岸边,只等荀濮那边发动,他们这里就大举渡河。
对岸的瞿恭等部的斥候发现了许仲营的异动,连忙报与瞿恭等。
瞿恭等人非是部伍出身,土豪而已,不习兵法,不仅部曲的军纪不严,他们本身也颇为放纵,不懂得为将之术,因此尽管知道许仲是荀军中的名将,然而自以为有颍水为阻,又亲见吕布之勇悍,兼以袁术之族望,觉得这次找到了一个大靠山,许仲纵有大名,定也无难为也,是以连夜饮宴,每天都是日高方起,斥候来急报对岸异动的时候,瞿恭等都还没有睡醒。
江宫比瞿恭、沈成强上一点,虽也尚未起,但一闻有紧急的军报,倒是没有延搁,立刻就披衣坐榻,叫斥候进来,问道:“对岸有何异动?”
斥候说道:“天尚未亮,对岸就生火造饭,刚才不久,小人等又见荀兵把船只排列沿岸,看起来像是要渡河的样子。”
江宫生疑,心道:“吾与瞿、沈二校尉扼守南岸,许君卿不得渡,他已经在北岸诸营数日了,缘何现在突然列船岸边?难道是要强渡么?”
为了拉拢瞿恭、沈成、江宫三人,袁术给他们各表了一个校尉的称号。
江宫想了片刻,觉得不能大意,马上传令,命营中击鼓,遣兵士出营,到河边列阵守御,又唤亲信来,叫马上赶去瞿恭、沈成的营中,将此事告知於他二人,请他两人也遣兵备战。为了保险起见,江宫没有再待在帐里,由亲兵给他穿戴好铠甲,提矛出来,打算亲到河滩指挥。
他才出得帐外,从吏还没把他的坐骑牵来,忽然闻得远处响起喧哗。
江宫知道自己的部曲军纪不行,听到喧闹声,初时还以为是因现下时辰太早,兵士不愿冒着冷风去岸边布阵,怒对从吏说道:“持我檄令,你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敢有不从吾令者,斩!”得令的那个从吏应了一声,赶着跑去喧哗起处。
江宫苦口婆心地对余下的从吏、亲兵们说道:“方今吾等既投了袁将军,便与以前大不相同了。以前吾等只是在县乡称霸,可以随性而为,从兹以后,吾等就是袁将军部属,朝廷命卿了,袁将军家四世三公,那是何等的名望!袁将军人又大方,一下就表我为校尉,这可是比二千石!汝等也各摇身一变,分得了司马、军侯等职不同。好好地跟着袁将军干,吾等前途似锦!唯有一条,切记,切记:不可再纵容部伍,一切行事都要以军法为依了!”
他的从吏、亲兵们有的同意,有的腹诽,但没有人不识趣地顶撞他,都道:是。
江宫意犹未尽,又说道:“汝等不要以为我太苛刻。汝等看看吕将军、张都尉、高校尉他们的部曲,哪个不是部伍整齐!也只有这样的,才称得上是精兵啊!乱世之中兵为本,吾等如能把部曲练成如吕将军等的部曲那样,建功封侯,二千石何足道哉!”
吕将军自是吕布,张都尉是骑都尉张辽,高校尉是高顺。江宫对吕布等人部曲的训练有素,精良能战是非常羡慕的。
正教训从吏、亲兵间,适才奉他命令去镇压喧闹的那个从吏屁滚尿流地奔了回来,一边跑,一边惊惶地叫道:“校尉!校尉!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
江宫沉下脸,保持镇定,待此人奔至近前,不快地问道:“出了什么事了?你现在大小也是个佐军司马,看你的这幅样子!到底出了何事?致尔如此惊乱。”
这个从吏惊魂不定,大冷的天出了一头的汗,也不知是跑太快跑出来的,还是惊吓出来的,顾不上擦汗,他只把迷住眼的那点汗擦了一擦,颤声说道:“徐州兵在攻瞿校尉营!”
“……,甚么?”
“那远处的喧哗声不是起自吾营,而是来自瞿校尉营。小人顺着喧哗跑到辕门口,往瞿校尉营那边一看,也不知是有多少的徐州兵正在攻营!”
“……,攻营者谁?”
“徐州兵的阵后有一面将旗,上边写着中垒都尉荀。”
“这是何人?”江宫问左右诸人。
江宫等对荀军的了解不多,左右诸人无人知晓。
一个聪明些的猜测答道:“既是姓荀,或会是荀侯的族人?”
有性急的叫道:“管他是谁的族人!难怪许君卿布船岸边,却原来是派了兵马来偷袭吾等!校尉,吾等当即刻驰援瞿校尉!我愿为先锋,为校尉破敌,为瞿校尉解困!”又叫道,“那姓荀的如真是荀侯族人,正好抓了胁迫许君卿撤军,再献给吕将军请功。”
江宫强自镇定,他知道请战的这人素来勇猛,是自家帐下的一员悍将,便答允了他的请求,令道:“汝可即领本部出营,急援瞿校尉。”
这人应诺退下。
江宫问那报讯的从吏:“沈校尉可遣兵出援了么?”
“这个,这个,……小人没看到。”
江宫心道:“沈成说不定又是昨晚饮醉,只怕现在还没睡起!”急而又怒,抽出佩刀,往面前虚虚一斩,骂道,“想吾江宫大好男儿,却怎么与瞿、沈并名!”
他提着环刀,令道:“檄告诸曲,叫兵士们不要惊慌,就说我已遣精卒援助瞿校尉去了,至多半个时辰就可将来犯之敌击退。”心道,“当此之际,却是要防许君卿趁乱过河。”因又令道,“调弓弩手登高,对岸如强渡南下,便放弓矢以阻!”自忖营中的弓弩手不多,只凭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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