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gt; 薛灵璧顺手掩上一本,又翻开另一本。
冯古道道:“有收获?”
“屯田、水利、田赋、关税、刑狱、官员升调考核……”他伸手在那堆卷宗里翻了翻,“连粮仓、军需都有。”
“看来田大人的确很想离开广西。”
“不但想离开广西,而且还想在离开之前扯一把凌阳王的后腿。”
冯古道眼睛一亮,“莫非有凌阳王的罪证。”
“没有。不过这些东西加起来就等于一件事。”
“什么事?”
“广西是凌阳王的天下。”
……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再尊贵的身份,在皇帝江山之内,都只是臣,也只能是臣。将皇帝的江山作为自己的天下,即便不谋反,也难逃图谋不轨之名。
有脚步声从外头走廊经过。
仆人端着茶壶,恭恭敬敬地送进来。
冯古道接过茶壶,打发他走后,倒了两杯,亲自将其中一杯递到薛灵璧面前。
薛灵璧抬头看他。
冯古道含笑道:“侯爷亲自叫来的茶水。”
“只要本侯亲自开口,便是本侯的?”薛灵璧接过茶杯,轻轻晃了晃。
冯古道眼睑微垂道:“我只是借花献佛。”
“若本侯看中的是别的花呢?”
冯古道装糊涂道:“花茶的确清香可口,别有滋味。”
薛灵璧含笑不语,低头啜茶。
卷宗是带不走的。
薛灵璧连夜看完,至第二天凌晨,便和冯古道一同匆匆上路了。
马车里,冯古道斜歪在刚从总督府搜刮来的靠枕上,打着哈欠对一夜未睡却精神无比抖擞的薛灵璧道:“何必赶得这么急?”
薛灵璧道:“田财田总督最擅长的一招就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面赔笑一面捅刀。我一个晚上未睡,他又何曾睡得好?”只怕想了一夜怎么利用他。
冯古道道:“我们直接去南宁府?”
“以凌阳王对广西的掌控来看,我们的行踪迟早会暴露,既然如此,不如快刀斩乱麻,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从总督府的卷宗上,他看到凌阳王对广西的监控实是到了插翅难飞的地步。
冯古道想了想道:“我暗中召集教众在南宁府周围待命。”恐怕这也是皇帝之所以让他来帮助薛灵璧的原因。在双方没有撕破脸之前,皇帝根本无法安插军队进入广西地界。唯一能够渗透的就只有江湖人。
从桂林到南宁,一路都很平静。
但是太平静了。
他们虽然坐马车,但是没有掩藏行踪,以凌阳王的人脉,断然没有不知之理。他不动手并非不想动手,而是没有必要动手,可见在南宁府等他们的,必然是一场鸿门宴。
进南宁城时,冯古道感慨道:“皇上真是知人善用。”
薛灵璧道:“何出此言?”
“他一定是看我们俩年轻,跑得快,所以才送我们来做这非逃命不可的差事。”冯古道忍不住想抬手摸摸自己的鼻子,但是半路却被薛灵璧劫走,“放心,我一定会保你周全。”
冯古道看着被握住的手,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
马车在南宁府最大的酒楼前停下。
薛灵璧和冯古道下车之后,便引得不少瞩目。
冯古道道:“你猜凌阳王会不会来迎接我们呢?”
薛灵璧道:“以他的性格,他更喜欢看我们四处碰壁,撞得一鼻子灰之后去拜见他。”
“真是太不好客了。”冯古道叹气。
两人上楼。
侍卫分出四个跟上去,其他人留在一楼。
酒楼生意红火,这个时候的包厢全满了,他们只好分成两桌坐在大堂。幸好大堂布置雅致,来的又多是文人雅士,商贾富豪,人虽然多,却难得不闹。
薛灵璧和冯古道边吃着酒楼特色菜,边听着周围客人的窃窃私语。
大多说的都是些风花雪月的风雅事。
冯古道忽而想起那个卫漾公子,不由笑道:“说起来,来了南宁,不见那位卫漾公子倒是可惜。”
他的声音不弱,此时便有一桌人将注意力转移过来了。
薛灵璧和冯古道都是练武之人,对旁人的目光最是敏感,便不动声色地回望过去。
那一桌一共三个人,两个身材瘦削的书生,一个身材魁梧……壮士?
几双目光相对,书生先露出和善的笑容,尤其看薛灵璧时,眼中明显带着惊艳。
薛灵璧不悦地皱了皱眉,很快将头转回来。
冯古道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刚想说什么,就听楼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人急吼吼地冲上来,眼睛朝大堂一扫,然后径自朝他们这桌扑来。
薛灵璧和冯古道面面相觑,心里都是一个疑问——凌阳王准备卖什么药?
那妇人冲到面前,突然对着冯古道跪下去道:“公子好心,救救我女儿吧!”
……
冯古道看着四面八方射过来各种目光,尴尬道:“大婶何出此言?”
“我女儿仰慕公子仰慕了整整五个年头,现下她重病在床,恐怕不久于人世,还请公子怀着悲天悯人之心,去看她一眼,让她死得瞑目。”
冯古道惊得目瞪口呆,“她仰慕我五个年头?”五年前他还在关外,天天想着怎么会睥睨山,她女儿是怎么仰慕上他的?
薛灵璧手指在桌上轻轻敲着。
妇人道:“公子歌画双绝,当年我女儿一见到公子的画,就茶不思饭不想,整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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