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儒文部遭到重创。第三天清晨,由于气候的寒冷,士兵们全部踡缩在阵地内,怀抱着步枪,和衣围着一堆堆篝火取暖,否则就可能被冻死。日军开始冲击第二道防线,部队开始散乱地向山顶溃退。这时谭儒文将军跳出指挥所,手中挥舞着小手枪,命令师部执法队向后退的士兵开火。队伍的溃退开始得到制止。他命令:“坚守阵地,坚持打到一兵一卒,决不许后退半步,有动摇军心者,格杀勿论。”他把师部的参谋和亲信卫队派到坚守第二道防线的团队,配合各团、营、连首长进行督战。
直到第五天,在日军强大的攻势下,中国军队已无法据守,才全部撤退至山顶,准备最后的山顶保卫战。
谭儒文师长双手叉腰站在山头上,看着山前阵地。那是一片荒凉的萧杀,茅峰寺的断壁残墙前躺满了缠着绷带的伤兵,这里成了临时的救护所。寒风鞭鞑着茅峰山,眼前一片狼藉,冒着烟的树桩在冰天雪地里立着,茅峰山满山苍翠的林木被炸毁,灰暗的松木朽枝在黄昏的薄暮中,以赤luo的枝条向冥杳的长空伸去。战役打得空前惨烈,部队已开始砍杀战马以解无粮之忧,瘫痪的炮台在残败的蒿草枯枝里静静地安卧着,成了一堆废铁,再也发不出惊天动地的怒吼,向敌人的阵地发威。官兵满身尘土,伤痕累累,在血红的晚霞里利用战斗的间隙进行小憩。
谭儒文师长热泪盈眶,悲愤莫名。他想到那首千古名句“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的暴戾和残酷,战士的英勇拼搏,使他悲愤至极,涕泪长流,寒风像刀子般割在他淌满热泪的脸上。当晚他写下那首《夜巡阵地歌》的诗:
山高高,水长长,清溪绿水常泱泱,
踏尽山涧草,西风摧斜阳,热泪痛悼勇士壮,碧血长流芳。
风萧萧,夜沉沉,一轮寒月照征人,
尽我军人责,信步巡战阵,满目夕阳皆疮痍,热血铸长城。
火融融,炮隆隆,茅峰山顶一片红,
寺庙成瓦砾,名胜战火焚,昔日锦绣今何在?蒿草伴悲风。
月愈浓,星愈稀,四周惟闻寒鸦啼,
男儿百战死,壮士山顶立,人生自古谁无死,杀身成仁义。
在山顶的师指挥所地下掩体内,谭儒文将军召集残存的团、营指挥官召开战地紧急会议。掩体上高悬的马灯发出幽暗的火光,
照着他那张紧绷着的国字型四方脸,两道浓眉紧紧地锁在宇间。
他满脸尘土,手上缠着绷带,瞪着血红的眼睛,挥舞着伤残的臂膀,
用严峻的目光审视着一个个焦头烂额的部下。然后用嘶哑的嗓门以坚定的语言说:“诸位,当前茅峰山战役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已坚守了将近一周,为长江中、下游我军的集结赢来了时问和战机,但我部死伤过半,炮台尽被摧毁,弹药即将耗尽,预备部队也已全部补充到了一线,总部几乎无兵源可补充,要长期坚守阵地几乎是不可能的。根据总参谋部命令,我军坚守一周的时间将要临近,今晚的血战将不可避免,本师长将誓与山头阵地共存亡,拂晓一过,剩余部队以连为单位,分头撤离,突出重围,在古都市的宝达山一线集结……。”
随后,他回身摘下了指挥所正面墙上挂着的那面染满征尘、弹痕累累的军旗,那面青天白日满地红的旗帜镶着金黄色的穗带,旗帜边缘用六指宽的白布印着“国民**军中央兵团第二十二军团第五十五师”的番号。
谭师长用悲壮的语调说:“今晚也许是我们的诀别,只要军旗在,我55师番号将在,以后东山再起,当有时日。如我不幸殉国,请工兵连炸毁指挥所,军旗和我的尸体决不能落入日军之手。望诸位脱险后代报总参谋部,儒文我将率牺牲将士在九泉之下与日酋决战,决不辜负党国和委员长多年的栽培。”
说完他热泪如雨,双手抱拳,单腿跪下,朗声说:“拜托了。”团、营、连长在他的精神感召下,全体跪下,仿佛宣誓一般地怒吼道:“杀身成仁,壮我河山!”指挥所一片悲壮的誓言,谭儒文感到了士气的可贵。
他铺开军旗,用嘴咬破食指,用鲜血在旗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血字深深地嵌进了红底色中,与军旗融为一体。其他残留的十几名军官一起效仿他的举动,也纷纷血指签名。然后,他咬着牙解开棉军衣的钮扣,让勤务兵将那面军旗紧紧地缚在他贴身的胸脯上。他穿好军装,整好武装带,戴上军帽,下意识地正了正说道:“工兵连,在指挥所埋设地雷,可先行撤到山后的丛树中,待我军转移后,炸毁指挥所,其他弟兄跟我上。”他抽出了指挥刀。
他的话音未落,密集炮弹再次向山头倾泻而来。一发炮弹命中指挥所,地下掩体尘土飞扬,落在指挥所内,他们与上级的联系已全部中断。高挂在掩体上的马灯晃了一下,被震落在地下,砸得粉碎,掩体内一片漆黑。军官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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