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冠称他的第一个任期是理顺关系阶段,也即把高洪同志留下的人马退休的退休,挂起来的挂起来;补调了一批类似邬历、侯逐权这样久经考验的有“**”干劲的同志;启用于一批类似魏铭利和古籍美术出版社老社长这些超龄的老同志;拉拢了一批类似“鬼子陆”这样的处长和崔牛牛这样的总经理;排挤了一批类似郑东这样不入圈的邪头。他终于完成了自己人事上的架构,他的“人才战略”和构想初露雏形,他踌躇满志地开始进入他主政的第二个任期。
这时老领导奉命退休归来,当然家还在遥远的南方那座新崛起的边境城市。他说是准备退隐古都市,还小毛驴骑坟头一假马日鬼地到他熟悉的省委大院转了一圈,和办公厅行政处的头头关照了装修旧宅事宜。晚上自然要在东郊大宾馆宴请一揽类似谭冠这样一类知交故旧,莫名其妙地说了一些颇动感情的话。转眼问他又去了深圳,神不知鬼不觉地利用原来的公务护照办了旅游签证,竟带着年轻的儿媳妇的妹妹去了美国。不久,在厉害利斯市的佛来寺开始露面。在那个豪华舒适的三星级寺庙宾馆,面对厉害利斯海滩,临窗握笔写起了回忆录,以换取丰厚的稿费。
老领导架机西去,留下了许多注定要在当代史上引起注意而又扑朔迷离的故事,让人们去猜测。进入老年的大姐白发苍苍,孤伶伶地被留在了古都市,她被老领导无情地抛弃了。老领导身边自然也是不缺****漂亮女人的,在大西洋彼岸仍然潇洒得很,过得很适意,很愉快。不时地在报端发表一些文章,对过去他所尊奉的崇高理想、信誓旦旦的入党誓言大张笔伐,仿佛是西方天空升起的一颗贼亮的星座,比起张丽姗、海牛诗人的小打小闹要有价值得多,这也算是老领导晚年的一次杰出表演呢。大姐在古都市孤苦伶仃,倒是谭冠不忘“大姐”当年落难时的关照,常常偷偷去看一看她,这便使她往往被感动得热泪盈眸,不能自己了。
谭冠回家把“大姐”的遭遇讲给梅韵贞听,梅老太太听了领导夫人的凄凉故事,联想到自己丈夫当年的不辞而别,倒也陪着流了不少的眼泪,也是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的意思吧。她隐隐有种感觉,人是活在痛苦的希望之中,这使她想起子希腊神话中推着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一次又一次地把巨石推上山顶,巨石一次又一次地滚落下山,周而复始地劳作是人类对理想企盼的一种悲壮追求,
是人之一生的一种极端的荒谬。她们在坚韧的等待中逼近死亡,
在死亡的到来前,又不忘等待;在死亡和生命理想的冲突中,爱情和希望不断地在精神世界里锻铸着自身的毅力;毅力支撑着她的情感乌托邦,这也是对现世痛苦的最好逃避。就像在“文革”的磨难中她寄希望于自己的儿子谭冠的辉煌,希望于儿子的飞黄腾达来改变整个谭家的历史命运。这多少有点背离谭家世代儒商,仁厚家风的祖训,但这也是实在迫不得已的事情,那时作为一个落难的母亲,她抱着大无畏的精神绝不愿意儿子与自己一起去趟浑水,
他要让儿子清清白白地活在世上,尽管这“清白”多少是当时政治风尚的产物。那是一个突出政治的时代,淮不攀上这突出的顶峰,
谁就可能落人谷底,更何况他们这些原本就沦落在谷底的人呢?
她那时倒是调动了她一直深深埋藏在心底的政治智慧,大肆传授着她与谭儒文原本都十分厌恶的韬晦之术,为官之道。她不希望儿子当一个什么空头的道德家、大学者,她希望儿子成为官场的佼佼者,重振中将官邸当年车水马龙的壮观场面。她忍受着巨大的痛苦,绝不用自己带着旧社会污秽胎记的身世去污染儿子灿烂的前程。如今她寄希望于漂泊于海外的丈夫突然归来,以慰藉晚年孤寂的灵魂,她想到了俄罗斯画家列宾笔下的《意外的归来》,那个被流放到西伯利亚的民粹派囚徒突然归来给家人带来的意外和喜悦。这个谭儒文也是流放于孤岛的游子总有叶落归根的时候,她这么期待着,像是暗夜里航船看到了灯塔的微光,总会引起一阵光明的憧憬。那是她生命中的烛光。
梅韵贞老太太以风烛残年的生命,怀着少女般的梦幻在抚摸手中那块冰凉的砚石,像是抚摸自己丈夫一颗“扑扑”跳动的心脏。
她心情激动,情难自抑,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泪水洇湿了砚面,
使这方金星砚中的金星更加耀目,仿佛在远方浩渺的天际闪烁;水波更加清晰,一圈圈荡在心底,激起许许多多的涟漪;那浅浅的眉纹像是浮出水面的柳叶,把她的思绪带到了梅家后花园中的垂柳旁边,眼前出现的是她与谭儒文紧紧相依相偎的画面,她苍白的老脸上浮现出一片返老还童的红晕。她仿佛回到丁少女时代,她沉浸在梦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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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仲平悄悄地踱进了奶奶的卧室。
谭仲平长着1米80的大个头,挺拔伟岸的身材,国字型的大脸印堂发亮,眉清目秀,说话细声细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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