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只有任勇热情地迎了上去,行了个大礼见过姜漓。
姜漓之父本是姜桓的皇兄,当时的太子殿下,却忽然对外宣称因病去世。因病?对皇室而言,多么熟悉又烂俗的借口。
先太子去世之后不过一年,当今天子就被立为太子。
所以任勇这一拜,其实本该是合情合理。
姜漓对他们截然不同的态度倒没多大反应,只虚扶了任勇一把,然后大家落座。
燕离陌将姜漓的动作表情尽收眼底,眸光闪了闪,不知何意。
“这位是玉兹首领吧?”姓李的一个将军上前犹疑着问道——他们还记得,去年军营比武,就是这位年轻的玉兹首领和他们将军比试一场,震惊全场。
朱穆轮还在想自己的心思,见有人跟自己打招呼,微微点了个头。
这下在场所有人的心登时又变了——如果有石月和玉兹部落的支持,那这场还算师出有名的动乱,胜负谁手,可就值得考量了。
除了任勇个性爽直,爱憎分明,是当真只为了替姜漓讨回公道,其他几个都有自己的打算,而朱穆轮的出现,显然把他们心中的那根绳,又往这儿拉了一大截。
虽然燕离陌并没打算利用朱穆轮,把石月和玉兹拉进来——他本来的打算就是只要石月不会趁火打劫就行。
看到那几个副将的表情,忽然就有些冲动,开口就想否认他们的想法,却被朱穆轮拉住。
转头疑惑地看他,手心忽然被捏了一下。
“无妨。”他看到朱穆轮的口型。
一股异样的情绪在心底蔓延,让他忘了挣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那只大手。
这之后的商谈就进行得异常顺利,无论他们为义为利,总归是达成一致。
雁山的效率很快,第二日,城中已经传遍流言——直指当今天子当年谋害兄长,使得无辜幼儿流落江湖。
此流言一出,满城哗然。
虽然皇室皇权相争的丑闻并不少见,但这么直白地坦露在天下人面前,依然引起满城风雨。
这之后,流言便以不可遏制的速度向京城传播,不过十几日,已经传到了皇宫那位的耳朵里。
皇帝震怒,下令大理寺严查流言来源,严惩不贷。
不过比起他的愤怒,百姓们显然更同情流离失所十多年的姜漓——自古谣言偏于弱者。
谣言散播的这十几日,姜漓也在调动全国各地水离教的势力,暗中做好准备。而燕离陌更是派了之前训练出的那一只先锋军,暗地里偷偷入京。
半月后,这里的一切准备妥当,姜漓和燕离陌选择分别入京,走最后一步棋——直捣黄龙。
又站在雁山山脚下,姜漓看着越来越具规模的雁山,忽然问道:“应该改名燕山了吧?燕离陌的燕?”
燕离陌耸耸肩:“哪个字并不重要,反正只是个居住的地方。”
姜漓轻笑:“真想看看,将来能让你称之为家的是什么地方?”
燕离陌瞥他:“跟我比起来,你将来要住的那个地方,更称不上家吧?”
姜漓脸上的笑意淡去——的确,他在皇宫住的那几年,流落江湖之后再想起,每每都是噩梦,而他前半辈子的人生,都在为了回到那个噩梦而努力,真是可悲至极!
“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会帮我?”
燕离陌看了看他,不答反问:“回雪剑在你身上?”
姜漓愕然。
“还记得我们在京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燕离陌解释,“那时候就觉得你身上有种熟悉的感觉,明明从来不认识。后来见到真正的莫央,我才知道原因。”
“是因为回雪剑?”姜漓从腰带里抽出一柄软剑,其光冷冽,清寒似雪。
“莫央是我师兄。”燕离陌很不情愿地承认——想想现在在京城装疯卖傻,围着许淳一口一个哥哥的莫央,他是真不想承认啊!
“流风回雪,难怪。”姜漓恍然大悟,自嘲一笑,“原来你是因为这个看穿我的身份,果然心细如尘。”
“如果你杀了他,今天我们就会是敌人,但是你只夺剑,所以我们才会站在这里。”
“他是个无辜的人。”姜漓神色有一丝怅惘。
“所以我选择跟你合作,虽然论手段你比不上姜桓,但你比他有一个最重要的优点,足以成为我的伙伴。”燕离陌直言不讳。
“很荣幸。”姜漓笑了笑,“可你怎么知道,等我坐上那个位置,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
燕离陌拍了拍等的不耐烦的马:“那就不关我的事了。不过将来的事,不足以妨碍我今天的决定。”
姜漓对他的坦率直白并不忌讳,反而发自肺腑地笑:“放心,即使身不由己,如果我有那一天,在变成那样的人之前,我一定会自我了断。”
燕离陌闻言稍感惊讶——他一直以为姜漓是个隐忍坚韧的人,没想到也有这样倔强耿直的一面。
“最后一个问题。”
燕离陌屁股下的马是真的不耐烦了,一直仰脖打喷嚏。
姜漓了然地看一眼身后不远处——同样一匹等得不耐烦的马。
“这么做,值得吗?”
燕离陌一听就笑了:“什么值不值得?姜桓吗?”
姜漓不语,他在宫中自然有探子,不会不知道燕离陌和皇帝的关系。
“你认识小爷还短。”燕离陌一手拉起马缰,一手拍了拍姜漓肩膀,“小爷这个人就这样,做事只凭兴趣,人犯不犯我,全凭我兴趣决定,要不要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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