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嗯哼”了一声,把言行一吓了一跳。
肖之远动动脑袋,迷迷糊糊地说着什么。
“怎么了?你要什么?”言行一凑过去问。
“水……”肖之远张了张发干的嘴唇。
“哦哦!”
言行一去厨房倒了杯水,顺便找了药片来,给他喂了。肖之远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又倒头睡去。
晚上雨小了一些,言行一抽空去了趟肖之远的家,依然是大门紧锁,不见有人回来的迹象。问了下邻居,居然说女主人头天晚上就拿了行李回市区,要下周才回来。
下周?
言行一说,她家的儿子没拿钥匙进不去,现在在我家呢。
邻居也没辙了,说道:“我看她挺开心的就走了,什么都没交待啊!”
言行一无奈,这得是多粗心大意的母亲啊……
没办法,目前看来能收留肖之远的只有自己了。虽然现在完全不熟,也不晓得对方是否愿意,但总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他流落街头,更何况,他感冒说不定还是自己造成的。
虽然一直板着一张脸,但是能够发觉别人需要帮助并且积极伸出援手的人——怎么看,都不是会坏到哪里去的人。
因此对于家里即将多了一个陌生人这件事,言行一并没有过多的犹豫和抵触便接受了。不过对于肖之远来说,安心地接受他人的帮助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心地不错,但脾气似乎不那么随和,警戒心也非常强。如果不是病到快要昏倒的地步,他死也不会在陌生人家里睡下。
“我可是安全无害的残障人士啊。”随随便便就给自己下了定义,言行一认真打算拿这个理由说服肖之远。
回到家,沙发上的少年还在沉睡,言行一于是心无旁骛地继续一天的工作。直到听到身后有动静传来,已经是凌晨五点多。
言行一看看外面,还是一片漆黑。能够清晰地听见雨声,很明显雨势又大了。肖之远从被子里坐起来,揉着眼睛。
把台灯的光稍微调亮了一些,言行一走过去把茶几上的水杯递给他。“好点了吗?”
肖之远还在一片茫然,似乎在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事。言行一摸摸他的额头,退烧了。
年轻就是好,身体就是本钱,恢复速度超快的——言行一有点小小的嫉妒。
被言行一的手触碰额头的时候,肖之远小小地躲避了一下。“我……在这睡着了?”皱着眉头终于想起来了,对刚才的失礼感到有些抱歉,但并没有表现在脸上。
言行一笑笑,没在意。“嗯,现在感觉怎么样?”
肖之远抿着嘴,微微点了点头。
“我的衣服呢?”
“都湿透了,昨天帮你脱了,你先穿我的。”
肖之远摇头,“不用了,我得回家。”
言行一说:“这个……估计你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了。”
他把之前从邻居那打听的一说,肖之远微微张了张嘴,半天没吭声。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言行一敏感地捕捉到他神色中闪过一丝惊惶。
这惊惶虽然明显却只是一闪而过,他终究没有像一般人那样抱怨一下“怎么会这样”或者“我不信我要去看看”,就那么默默的接受了。言行一甚至都没办法把准备好的理由搬出来说服他。
打破这种沉默的,是某人胃部空空发出的哀鸣。
肖之远迅速把头扭向一边,咳嗽一声作为蹩脚的掩饰,却难以掩盖他饥肠辘辘的事实。肚子的鸣叫穿透紧裹的毛毯,让他的脸红得像颗番茄。
“啊啊我忘了,吃早饭吃早饭~”言行一拍拍额头。
肖之远咬着牙说“我不饿”,却被言行一一声大叫盖过去了。
“你怎么了?!”肖之远看着他突然身子偏了一偏,捂着膝盖蹒跚着走到椅子上坐下。
“这种天气……动一动就会变得好痛……”言行一苦笑,“帮我个忙……”
“嗯,你说!”肖之远紧张地站起来。
言行一指指厨房,“我也好饿……麻烦煮包面……我从昨天中午到现在还没吃饭。”
“啊,好!”
肖之远蹬蹬蹬跑进厨房去,言行一的声音从身后追上来:“在上面的柜子里,煮两包,放两根火腿,谢谢~”
肖之远又蹬蹬蹬跑出来,红着脸说,“……我不要,你自己吃就够了。”
“别这样嘛,都说让你帮忙了一个人吃我会不好意思的~”言行一还在揉膝盖,苦着脸说,“啊啊……膝盖好痛……!”
肖之远咬咬嘴唇,算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听着他打开橱柜,找面,开火,烧水。言行一心想,真好骗。
——我又不是风湿。
对于自尊心超高的人来说,比起施恩,求助更容易让对方接受——虽然没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不过大学期间的言行一也是一位善于察言观色八面玲珑的主儿。
趁着肖之远煮面的时候,言行一从衣柜里找出一件干净衬衣和外套,又拽出一条裤子。看到那有点泛白的运动蓝,他微微怔了怔,而后自嘲地笑笑,一起搭在胳膊上拿去厨房了。
“来,换上,都是干净的。”
肖之远正用筷子把面条拨开,看到他拿来的衣物立刻把身上的毛毯裹紧了些,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被言行一抢了先:“你的明天洗了再穿,快,我腿疼。”说着把他手里的筷子接过来。
——不知道“腿疼”和换衣服之间有什么关系。
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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