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远忍不住想,如果是后者该有多好。
看着他走进杂志社一楼的咖啡馆,在窗边坐下并向自己这个方向张望着,肖之远把车窗摇下来让他能看到自己,一直到姗姗来迟的安小元落坐才离开。
肖之远也要赶赴另一个约会。
在言行一母亲住院的附近,有一个安静的茶室。他和方思就约在了这里。
“抱歉,来晚了。”
落坐的时候方思已经帮他斟好了一杯茶。
“没事,我也刚来。”方思笑一笑,“这么忙还找你出来,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肖之远摇摇头。
这是他跟方思的第二次见面了。
与言行知发生冲突之后的当天晚上,方思就拨通了肖之远的电话。
“肖先生,我是方思。虽然很晚了,但是方便现在跟我见个面吗?”
虽然这么说,但方思并没有抱歉的意思。并不是她没有礼貌,而是心中的忧虑和疑问已经迫切到顾不得这些的程度。
“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你上午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婆婆,方思看起来略显疲惫。肖之远不用问她是哪句话,也无意在这种事情上吊人胃口,简洁干脆地回答道:
“他曾经,两次试图自杀。”
虽然是意料中的答案,但方思的表情告诉肖之远她不能相信。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拔出正在输液的针头企图用输液管在卫生间自缢;失败以后离开医院,在住院部后面的桥上跳了下去。”
肖之远用尽可能冷静的语气将那天晚上自己听到看到和经历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再晚一秒钟,我就拉不住他了——”
再次回忆那天晚上的片段,肖之远仍忍不住浑身颤栗。
是啊,再晚一秒钟,再慢一步,言行一就永远的从这世界上消失了。一点点的差池就能让一个人的命轻易地就结束,留下来的人却要面对一辈子的痛苦和遗憾。
方思脸色苍白,久久不能言语。
“我想你……应该不会拿这种事情撒谎才对……”
她低头看着茶杯,双手握着杯壁,发出放弃了质疑的低声叹息。
我倒希望这些都不是真的,肖之远想。
“我其实察觉到了……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方思双手绞紧握着茶杯,连指尖都发白了。
虽然她的叙述不是很连贯,但重点非常清楚。肖之远渐渐描绘出一个正在逐步走向崩溃的言行一。
他把错误都揽在了自己身上,一点点把自己否定了。
“跟我在一起,不会有好事的。”这句话他对肖之远也说过好几次。
他是抱着什么心情说出这种话的呢?那个乐观又坏心眼的言行一,为什么会变成连活着都放弃的言行一?
“他的压力太大了,我明明知道,却只顾着忙自己的事情忽略了他。”
方思不断自责着。虽然肖之远也很想责备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言行一的异常,但他也清楚的知道,这不是方思应该承担的责任。
对于言行知和他的父亲来说——肖之远不吝于用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他们的想法——大概言行一默默地死掉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好的结果,就算再严厉的指责也毫无用处。
“这几天怎么样,他还好吗?”
肖之远点点头,“渐渐开始说话了。”
两次都瞒着言行一见面,怕他面对方思时再度产生心理压力。而方思也分/身乏术,无法像肖之远一样跟言行一寸步不离。所以虽然对肖之远这个人还不了解,但目前似乎除了把言行一交给他之外也没有更合适的办法。
“那就好——”方思似乎小小地松了一口气,“老实说,他称得上是家人的人,现在好像都派不上用场呢。”
结果,行一的事情竟然是我们这两个“外人”来操心——方思略带嘲讽地说道。
肖之远明白她的意思
“我曾经以为让行一重新回家会比较好,以为这么多年都过去了,这件事早该淡忘了才对。可我忽略了最根本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观念的冲突。价值观无法保持一致,再多的时间也没用。”
“所以,我才擅自决定不会让他再回家了。”
对于肖之远强硬的做法,方思虽然理解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同意或者否认。只是微微一笑,说道:
“方便的话,能跟我说说你跟行一之间的事情吗?”
方思露出像少女一般期待的眼神。
是想慢慢了解自己,从而确定是否能把言行一交给自己吗?
肖之远对方思,也许是受了言行一的影响,从开始就一直对她心存好感。虽然对言行知说了狠话,但对于一直支持并理解言行一的方思,肖之远仍希望她能一如既往的站在言行一这一边。
“嗡”的一声,肖之远的手机上出现言行一的短信:“谈完了。”
“行一吗?”方思问道。
“嗯,”肖之远拿起手机,“抱歉,要走了。”
方思笑着摇头。
“肖先生——”走出几步的时候肖之远被她叫住,她微微苦恼的表情好像在考虑怎么说:“虽然不该随便插嘴你们之间的事情,但我还是想说……”
“行一他当初跟你分手的理由,恐怕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样。”
两人之间的故事没有多么曲折,几句话就能概括完毕。像肖之远这样不善言辞的人,想要讲个故事永远做不到言行一那样有天份。更重要的是,很多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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