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抽空抬眼瞄了一下忙进忙出的男人。「急什么?他们的故事还没到尽头呢!赶着去当观众啊?」
霍深河使劲把东西都塞进行李箱。「你别管那么多,吃饱了就快来帮忙。」
「好啦!好啦!催什么啊?不过是房东要来收钱。」
霍深河白净的脸一下子红起来。「知道了你还不来收拾?」
「你怕他做什么?」
「瞧你说的大言不惭的样子,钱到底是谁花掉的?」
霍桑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霍爸爸也变成一个坏人了啊!」
他的脸突然又白又紫。「我早就是坏人了,从来不是好人。」
他抹抹嘴,走过去推开快要昏倒的霍深河,把快爆开的行李用力扎起来。「你不是好人那我不就是罗剎鬼了?」
霍深河却不敢随便回话了,怕问句里藏着几分真意。
霍桑突然又露出那种人畜无害的男孩笑容。「不过我昨天还扶一个老太太过马路呢!我也算是一个好人吧?」
他翻个白眼。「是,是,你可以去竞选好人好事代表了。」
霍桑搔搔头,挺不好意思的。「真的?还好啦……」
路戒兰用力一甩把被单晒在太阳底下,然后像一个家庭主妇一样把篮子夹在腋下进了房子。
厨房里的厨具都还放在原位,他默默地用力刷洗着锅碗瓢盆,然后把早上在市场买的菜放进炒锅里,变出一道又一道美味料理。菜的香味掩盖过房子陈年的霉昧,仿佛下一刻会有满身脏兮兮的孩子从外面跑进来吵着肚子饿。
摆好碗筷,他穿越蒙着阴翳的长廊弯腰抱起鞠水,鞠水的头软软地靠在路戒兰的肩上,紧闭双眼。
路戒兰费尽心力才找到当地一位极有本事的老先生,把嵇模稜当初给他的式神符咒再造出来,所以这几天他们两个就像结婚十几年的老夫老妻一样吃饭,睡觉。下午抱着鞠水坐在花园的长廊下看太阳落下,牵着手出去散步。有时候就做爱,鞠水从来不挣扎,那个有一张七情六欲的脸儿已经不复见,他越来越虚弱,没有力气和路戒兰抗争,所以他宁愿当一个乖巧的情人,就像养出来的宠物一样。
路戒兰把他放在对面的椅子上,为他添了一碗饭。「今天市场的菜没什么变化,所以比较清淡一点。」
鞠水缓缓捧起碗来扒了一口,敛下的眼睛瞧不出情绪。
「等一下吃完我们出去吧!听说今天晚上有流星雨,开车上山也要一个小时,穿暖一点,你最近精神不太好,不小心一点会感冒的。」
鞠水添了一碗汤,小口小口地喝,苍白的脸因为热度微微粉润起来。他根本不必吃饭,也不会生病,流血也是假象,可是他顺从地当一个人类,或许他真的是人类呢!有时候他会这么想,因为他的心好痛,像是真材实料的肉一样,所以他粉饰太平地喝着汤,好像汤可以抚慰他的身体。
「你喜欢看星星吗?我小时候常常一个人跑去山上看星星,这个城市光害很严重,只有山上会好一点,不过也就是单纯地看而已,不会许愿什么的。」
鞠水放下碗,路戒兰又夹了一些菜到他碗里,推向他的方向。
「不过你应该也看腻了吧?繁花湖那里没什么光害,也不常下雨,看到星星的机率很大。」
「我没有两个人看过。」鞠水把辣椒挑掉放在碟子上。
路戒兰笑了,似乎很高兴。「那今天我们可以看个够,我看要多带一些东西才行。」
「带点酒吧!我还没喝过酒呢!」鞠水说,眼皮忍不住打架。
恍恍惚惚当中,鞠水看见路戒兰笑着对他说些什么,然后再次醒来看见包围自己的闪烁星空。
鞠水揉揉眼睛,从一堆毯子底下钻出来。「我怎么又睡着了?」
「小睡猪,你再不醒就要天亮了。」路戒兰递给他一瓶啤酒。
鞠水把手从袖子里甩出来,小心喝了一口,吐吐舌头。「这酒是还没酿好吗?好苦。」
路戒兰笑。「那酿好的该是什么味道?」
「甜甜的,像麦茶的味道之类的……」
「那样子的酒治疗不了人的。」
鞠水忍着呛再喝一口,他想要被治好,不然他的心一直觉得酸疼酸疼的。
「你看见他们了吗?」
「谁?」
「我的爸爸、妈妈、叔叔,他们还在房子里吧?」
鞠水摇摇头。「我没看见他们,他们有来吗?」
「我以为他们一直都在的,没想到紧咬着不放的人只有我而已,他们却都已经放下。真可笑,真可笑。」路戒兰无声地笑,把脸埋在胸前身体颤动着。
鞠水知道他根本笑不出来,他默默地握住路戒兰粗糙的大手。
「那一年我十二岁,那天下着大雨,我改着别人的考卷还以为我可以掌控生杀大权,没想到我才是等着被杀的一个。我妈妈和叔叔光着身子被我爸爸杀死之后塞到衣柜里,然后我爸爸在门把上打了个结吊死在上面。我回家的时候就看见我爸爸坐在地上,好像很疲倦似的,我本来还想问他:爸爸,你为什么坐在地上?可是当我看见他坐在一片红色中间,我就知道没有必要问了,他是因为心很冷的缘故,冷到有极大的意志力坐着就可以死掉。」
鞠水环住路戒兰冰冷的身体,可惜他的身体一样冷,取不了什么暖。
「你不觉得好笑吗?我保留着这栋房子一年又一年,可是他们却抛下我去过他们的新生活了,我至少也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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