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杀人犯这几个字,终究是足够让她变颜色了。
郭聘婷扶着他妈坐起来,有点埋怨地说,“妈你过了,怎么想起来砸瓶子。你要不砸,就是他没理。姜晏维再怎么也是大伟的儿子,他这下肯定没完。”
“呸!再心疼也不能追着妈打。我打他儿子他心疼,他打我闺女我不心疼啊。你放心,这事儿妈担着,这小兔崽子,妈替你收拾。”郭母却比她有主意,问她,“你身上怎么样了?”
母女两个其实现在的状况也不好,姜晏维对郭聘婷是新仇旧恨都累加一块了,下手一点情面都没留,身上隐隐疼不说,脸上也是一道道的。郭母则是年纪大了,原本就有心脏病,被气得不轻,要不是姜晏维压着他闺女不放,她也不能支撑着站起来打人。
郭聘婷扭了扭脖子,动了动胳膊腿,“不行,这臭小子下手忒狠,肯定都肿了。”
郭母直接一扯郭聘婷,“走,咱也去医院住个院。”
姜晏维一觉醒来,就已经在医院里了。
天色大亮,显然已经过去了一整夜的时间。他感觉自己脑袋包的跟个球似的,又沉又重,仿佛顶着二斤铁饼,动动脖子都得费半天力气,疼倒是不疼,有点蒙,也不知道是不是麻药时间没过去。
单间,屋子里没人。
他也没着急喊人,他都能想着,他爸肯定就在周边呢。姜大伟再差劲,守着他这事儿不能变,他就是不想见他。
姜晏维从小生活优渥,这并不是仅仅指有钱,还有生活氛围。虽然他身边的小伙伴们,父母不是出轨就是离婚,可他爸妈一直都挺好,两个人有说有笑,带着他四处玩,也男女联合对他进行双打。他都没想过,有一天,家里换了人是什么样。
在之前那几个月,他就是憋着气呢,跟姜大伟置气,跟郭聘婷闹腾,说是为了他妈,其实也是他自己气不顺,但说到底,都是孩子情绪。
可昨天那一花瓶砸下来,他就知道不一样了。他就算气急了也没去掐郭聘婷的脖子,都是皮外伤,就是出出气。可郭母却用花瓶砸了他的脑袋,他有点后怕,他觉得郭母想弄死他。
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就忍不住地打了个寒战。他觉得这事儿有点大,他不能跟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
然后他就想起了被砸的房间,自己不由嗤笑一声,生活个屁,他的屋子都没了,他妈在那个家里生存过的最后一点痕迹,都被清除了。他在那个房间里打过游戏,写过作业,帮他妈配过衣服,还挨过打。可一切都没了,他连自己的房间都没守住!
真操蛋,真委屈……也真无能!
他眼睛有点湿润,不由自主地,拿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这时候门开了。胡子拉碴的姜大伟一脸疲倦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瞧见了他的动作,姜大伟跟他打招呼,“醒了啊,头还疼吗?”
姜晏维没吭声,手也没放下来。
姜大伟叹口气,他是真吓坏了,一路上连闯了三个红灯,直接开进了医院,一点点盯着交钱都不敢去,生怕他大儿子有事,直到医生跟他说没大碍,他才松了口气,腿都站僵了。
他将手里的饭盒放在了桌子上,好声好气地跟他说话,“还气着呢,吃饭吧,昨天就没吃,这都中午了,不饿啊。”
姜晏维没吭声,手还没放下来。
姜大伟将炒菜鸡汤还有姜晏维爱吃的鱼一样一样摆出来,“爸知道你受委屈了,这事儿是我的错,是我没将信息传递到。前天我是答应了郭聘婷让你换换房间,昨天早上我去完学校后有点事,忘了跟她说了,结果她不知道,就动手了。”
“爸爸郑重给你道个歉好不好?”姜大伟声音里带着疲倦,“愿打愿罚,儿子说了算行不行?”
这是他爸妈没离婚的时候,经常用的一招,他家没那么多父父子子的规矩,谁对了谁有理,儿子错了要道歉,亲爹错了也要认罚,所以才养成了他这性子。
可原先有用那是因为是他妈,他爸帮着认了也就算了,郭聘婷算个什么玩意?凭什么她办错事就让姜大伟道歉?还有郭聘婷那个妈!
一想到这个,姜晏维也不遮着眼了,一个鲤鱼打挺就坐起来了,顶着那二斤铁饼冲着姜大伟瞪眼,“你替她遮掩个屁,就算让换房间了,就能不经我同意砸了,他妈的拆迁还得谈条件呢,强拆还是犯法的呢!郭聘婷干的什么事?她直接让工人给我砸了!还有她那个妈,瞧见没,”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她开我瓢!她闺女就生了个猴子她就想弄死我!你道歉?你凭什么替她道歉啊!让她来,让她妈来,小爷我也给她开个瓢,我就原谅她了!”
他梗着脖子在那儿喊,青筋都露出来了,显然是气坏了。
他一口一个你你你的,姜大伟手直痒痒,可瞧他脑袋又心疼,就忍着气耐心给他解释,“砸屋子这事儿她不对,我让她给你道歉。可得等等,她俩都来不了,郭聘婷她妈心脏病犯了,挺厉害的,住院呢,郭聘婷在那儿守着呢。”
姜晏维愣了愣,他没动老太太啊。
姜大伟接着说,“这事儿她有错,我说她。可晏维,你就算不把她当后妈,她也是长辈,你抽她太不像样子了。双方都有责任,就算到警察面前,也是各打五十大板,谁也占不了便宜,现在老太太也病了,你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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