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城外乱成了一锅粥,于城上观战的阿史那从礼既迷惑又心惊,他不明白秦晋因何要将大部人马分散成三股,如此放弃了原有的优势,岂非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这个姓秦的真是奇怪,明明声名在外,今日的战法却显得稚嫩可笑,难道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不,不可能,一定不可能。”
他全部的希望都压在了秦晋的身上,如果秦晋于城外战败,河东城势必不保。而叛军曾数次向城**来战书,声言只杀阿史那从礼一人,余者只要归顺投降不但待遇如旧,还会另有封赏。
想到这些,阿史那从礼就冷汗直流,为了自己不被一些三心两意的部将出卖,他留在身边的全是跟随他超过十年的老部属。但即便如此,眼见着秦晋排兵布阵似乎已经注定要惨败之后,他还是抱着怀疑审视的目光去暗中观察着身边的人,哪一个有异象表露。
还在所有人都表现如常,并没有心怀鬼胎的迹象。阿史那从礼又认为身边的人看不明白秦晋排兵布阵之愚蠢,当然,他也不会蠢到主动张扬出去。
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得过且过,只能祈祷着老天爷会降下奇迹,让秦晋能够不胜不败,维持势均力敌的场面,就可以了。
忽然,一声惊呼将阿史那从礼吓了一跳。
“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阿史那从礼此时身在南门城楼上,放眼向下望去,除了运动之中的各方人马,并无大规模接触的厮杀接触。
“将军,东面打起来了,唐.军被燕军两面夹击!”
居然是东面最先打了起来,而且还是**被两面夹击。阿史那从礼的心脏立时猛烈的跳动了一阵,看来他此前对秦晋的看法没错,果然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真到了与燕军正面相抗时,以往的名声全都就着饭咽到肚子里变成了屎。
此时的阿史那从礼心境纠结矛盾,他既为自己认清了秦晋的本来面目而觉得好笑,又为秦晋落败后,自己即将面对的厄运而恐惧。
“将军,咱们出城击贼吧,不能眼看着战机错失。”
一名裨将突然出面,提议对城外的唐.军施以援手。但被阿史那从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秦使君有命,让咱们在城内坚守即可,外面的事不用插手。如果贸然行动,万一坏了大事,岂非不妥?”
阿史那从礼在河东城里一言九鼎,既然他如此发话了,谁还会不识趣的继续坚持呢?
“都老老实实的留在城上,谁也别想着出去。秦使君名动天下,能够亲眼一睹其围剿叛贼,实在是难得的机会,都别错过了……”
虽然不让部将们轻举妄动,阿史那从礼却已经有了其他的主意,只要见势不妙,秦晋露出了明显的颓势,便会毫不犹豫的弃城而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如果连命都没了,那么翻身的机会就更不用提了。
“下面交战了!将军快看!”
一阵急促的呼喊声把阿史那从礼由联翩浮想中拉回了现实,他向外面望去,果然已经乱战成一团。只不过,**的阵型稍显混乱,似乎逐渐落于下风。
阿史那从礼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同时又心惊肉跳,难道奇迹真的不会出现了吗?
就在阿史那从礼祈祷着奇迹的同时,秦晋已经将从皇甫恪处调来的两万朔方军分成了两部,一部向河东城南面的叛军主动发起攻击,另一部则继续运动。
朔方军的战斗力不差,他们所欠缺的就是士气和自信。经过了皇甫恪叛变以后,身份由唐.军变成了叛军,士气本就低落,后来又被神武军逼的没有了任何退路,士气又进一步的低落。
也是皇甫恪在这段停战其间没少向军中训话,这些人才不会在此时对秦晋的军令有所掣肘,然而即便如此,毕竟不能如臂使指,各部间的写作便显得迟钝而没有效率。
秦晋也是明知如此,才亲自指挥这两万人。
好在皇甫恪留下来的一名裨将很是积极配合,也不至于坏了大事。
秦晋在等,等着西城外的叛军主动向南城靠近,由于他们与东城隔着北城大片地方,所以对方有很大的几率会来与南门外的叛军做左右合击。
这正是秦晋所等的结果,只要位于城南和城西的两支叛军被吸引到一处,再想脱离战场可就是难上加难了,趁此机会,他就可以将处于运动中的一万人悉数调遣到城东,与裴敬配合,一举歼灭城东之敌,与来援之敌。
计划虽然是无懈可击的,打实际操作起来总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
由于城西叛军动作太快,也许还有可能是朔方军的动作有点慢,处于运动中的朔方军竟措手不及,被城西一涌而来的叛军缠上了。秦晋心急如焚,如果不能顺利的甩掉咬上来的叛军,万一裴敬所部不敌叛军,将随时有可能面临着兵败溃散的危险。而战场之上通常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裴敬那里先出了问题,他的整个河东城计划将会彻底付诸东流。
该怎么办?秦晋心思电转,决定壮士断腕,留下两千人做阻击,余下八千人尽快赶赴城东。
如此耽搁了一阵时间,等秦晋带着人赶到东城外之时,却只听见震天的战鼓,与厮杀怒吼,却见不到血战在一起的双方大军。
原来位于城东三里处有一片低洼地,双方胶着混战,正是在这里进行着。
秦晋大致了解了裴敬的处境以后,头疼的直咬牙,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选择交战地点的,但事已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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