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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夫,老夫已经做好了准备,到河阳、偃师走一遭。”
不知何时,严庄已经站在了身后,秦晋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
“不必严相公亲自劳动,此去凶险难料,万一有人意欲加害,岂非得不偿失?”
其实,秦晋的这个回答也在严庄的意料之中,这是在担心他有去无回啊。不过秦晋的态度也还十分的客气,更是一口一个相公的叫着,一点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的心思。
秦晋略一思忖,便道:
“不如由严相公亲笔手书一封,分送偃师与河阳,如果这些人还念着旧情谊,一定会审时度势,做出正确选择的!”
严庄躬身道:
“诚如大夫所言,老夫从命就是!”
除了分赴河阳与偃师的信使以外,秦晋特地调动了磨延啜罗的回纥部精兵,沿着黄河一路向东佯动。
磨延啜罗在此前夜战中捡了便宜,非但没有遭到秦晋的责罚,而且所斩获的首级也都被一一兑现,虽然只是盖着招讨使行辕长史铜印的欠据,但他压根就没担心过,秦晋会翻脸不认账。
秦大夫是什么人?那是胸怀着天下的人,怎么可能赖他这几万金的赏格呢?
此时的磨延啜罗早就对秦晋五体投地,有时他一想到当初竟不自量力的百般针对秦晋,就觉得一阵阵汗颜。每每想起当初落在神武军手中的狼狈相,他甚至还有点后怕,当时就算秦晋处置了自己,也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况且那远在草原的同产哥哥还巴不得自己死在唐朝呢,又怎么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兄弟和唐朝翻脸生在大汗之家就是如此悲哀,连最起码的骨肉兄弟之情都得泯灭。
莫名的,磨延啜罗心中竟生出了些许悲凉之意,但他毕竟是草原汉子,又怎么可能被这种情绪左右了自己?
秦晋的目光扫向了他。
“磨延头领如何面露戚戚之色?难道在埋怨秦某给的赏格不够吗?”
秦晋这句话当然只是开玩笑,磨延啜罗嘿嘿一笑。
“大夫说笑了,好像末将是贪得无厌的虫鼠一样!草原上的勇士虽然爱钱,但也知道贪心过甚会撑破肚皮囊的道理!”
而后,磨延啜罗拍着胸脯向秦晋保证:
“大夫放心,这次出征就算没有赏格可拿,回纥勇士们也会用尽全力,如果大夫有意,末将直接将偃师与河阳带下来也绰绰有余!”
此时,杨行本和清虚子都不在秦晋身边,他们各自都有要务缠身,也没有办法时时刻刻都呆在秦晋的身边。
否则,这两个人任意一个都会说磨延啜罗不自量力,河阳与偃师都是重镇要地,前者扼守着都畿道与河北道的枢要之地,后者则是齐鲁通往洛阳的必经之处。叛军在这两处重镇都派驻有重兵。
这两处的马步军指挥使都是和严庄沾亲带故也绝非巧合与偶然,严庄这几年深耕洛阳伪燕朝廷,除了在朝堂弄权以外,以一定在外培养自家的子侄作为一支可随时与之呼应的军事力量。
只可惜天算不如人算,严庄一步不甚自己先栽了跟头,不得已之下叛燕投唐,而为了纳出足够的资本,自然就想到了这些故旧子侄。
正是有了这种认识,秦晋才放心大胆的让磨延啜罗只做佯动,他相信,河阳与偃师两地的马步军指挥使一定会望风来投。
只要断了洛阳通往北方与东方的道路,就等于掐断了伪燕朝廷的经脉,军心也必然会再造重创。
不过,秦晋的谋划还远不止于此。
“传单都印好了吗?”
其身后一名军吏答道:
“五万份,一张不少已经悉数印完。”
军吏的话显然有点多,又感叹了一句:
“时间紧迫,百十人连夜赶工,仅木版就模糊了十几块,好在雕刻师傅手艺娴熟,没耽误了大夫的要事!”
秦晋抬手摸了摸腮边的虬髯,点头道:
“阵前阵后都是为了杀贼,也是大功一件,加赏!”
军吏连连称谢,又躬身将一份粗糙的草纸递到秦晋面前。
“请大夫过目!”
秦晋大致看了几眼,纸张极为粗糙,表面疙疙瘩瘩的甚至都有些磨手,但好在字迹印的还算清楚。
军吏又道:
“时间仓促,就算这种粗草纸也不好寻,多亏了附近官署中有不少用过的公文纸张,拿来印在背面才凑足了数。”
说着话,军吏又啧啧几声。
“这么多纸张白白的撒了出去,小人看着着实心疼!”
秦晋呵呵笑了,不过他也明白,这个时代的纸张可不比后世,价格不菲,就算这种粗草纸,也是官吏们用来打草稿的常用纸张。这且还不算,官署用过的废公文都要好好的留着,以半价发卖出去,给普通人家用于习作,一样是比不小的收入。
五万张纸一天的功夫都撒出去,在这些军吏眼中,可能跟撒钱也没甚区别。而且,还不单单是今天,明天乃至往后数日都要撒个不停,这也是攻心战略不可或缺的一环。别说撒纸,就算真的撒铜钱如泼水,他也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有了石砲这种远距离投送武器,向城内投撒“传单”并不是问题。
当然,这个时代并没有“传单”一词,秦晋也没有费心去想一个符合当世的名词,而是直接拿来使用。
整整一个上午,神武军处于休战期,火器营将五万份连夜赶印好的五万份“传单”一张不落的都投送到了城内。
这一次,不要求石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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