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句话说,他严此时此刻不过是在狐假虎威而已。
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之后,从权倾朝野的大燕宰相成了神武军的阶下囚,这其中的落差他虽然掩饰的很好,可人非草木也不是圣贤,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只是多年来养成的城府给了他可以很好掩饰内心情绪的能力而已!
像商承泽与严五恭这种投机者,严庄是一贯痛恨的,但是本着将两人身上的可用之处压榨到极致的原则,自然还有挽救他们的需要。
否则,以秦晋军务缠身,又怎么会亲自来见这两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呢?
如果商承泽和严五恭当真以为是秦晋看重他们,那才是真正的不自量力!
好在这两个人的态度极是配合,都痛哭流涕,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会痛改前非,戴罪立功,对严庄马是瞻,言听计从。
“你们对我严庄如此是没用的,须得对秦大夫马是瞻!”
两人又慌忙向秦晋表示,一定会为他牵马执鞭,做牛做马!
秦晋呵呵笑了:
“既然两位已经认识到了此前的错误,接下来就好办极了,今夜便都想一想,还有什么可为朝廷平叛大业添砖加瓦的!秦某军务缠身,也就不影响两位思考了!”
说完,他拉着严庄就走,只留下了商承泽与严五恭呆傻愣的跪在当场,久久回不过神来。
随着铁链稀里哗啦的锁门声,严五恭第一个蹦了起来。
“兄弟,有门啊,咱们有活路了!”
商承泽却是心中仿佛有十五个吊桶一般,七上八下,惴惴不安。
“哪里有活路了?戴罪立功哪有口中说说那般容易?现在你我都成了没兵没权的人,还拿什么戴罪立功?”
严五恭沉思起来,商承泽说得对,两个阶下囚,身上还有什么值得秦大夫亲自过问的呢?一定有,只是自己暂时没有想到而已。
但是,苦思冥想之下,严五恭还是一筹莫展。这种情况令他口中泛着阵阵苦意,眼下就好比人人都指自己坐在金山银山上,而自己却看不到如此巨大的财富在何处一样。
“究竟秦晋要咱们作甚呢?作甚呢……”
思忖了好一阵,终是没有结果,严五恭所幸躺了下来,可刚挨着枕头,困意马上浓浓的袭来。
算了,今朝得过且过,明日一早在为这些烦心事愁吧。
临睡之前,他还特地警告了商承泽一番。
“我现在要养足了精神,别动不动就踢人!”
此时商承泽也是患得患失间,明明看到了希望,却不知希望的根源在何处,如果到头来终是一场空,还要面临生死大关,倒不如现在就有个痛快的了断,好过现在只能胡思乱想百倍。
所以,他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理会严五恭是不是在睡觉,一觉睡死过去又与之有什么关系呢?
商承泽也是一天一夜未曾合眼,不知不觉间也迷糊了过去。
恍惚间,只听得门锁又稀里哗啦的响了,睁开眼面前却是漆黑一片,原来是油灯已经油尽灯枯。
下一刻,商承泽惊得浑身一激灵,半夜时分外面有人开门,究竟是福是祸?难道情况有变?他们最终还是要末日临头了?
门开了,扑扑乱闪的火把光芒几乎在瞬间就照亮了狭小的军帐。
数名壮硕的军汉闯了进来,马上就使得军帐内部拥挤不堪,只有严五恭还浑然不觉的打着如雷声一般的响鼾。
一名军卒忍不住嘲笑道:
“这厮倒睡得没心没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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