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相信俺的箭法?”
李四的箭法和身手范长明是见识过的,否则也不会刻意引此人入彀。不过,他在思忖的却是另一件事,同时安排的几批刺客都十分了得,究竟哪一方会率先得手呢?
范长明就不相信了,秦晋就算再命大也躲不过这回布下的天罗地网!
“你的箭法当今世上也算得数一数二,老夫岂会怀疑呢?后日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老夫只预祝李四兄弟一箭中的!”
李四肃容一躬,虽然他对范长明这个神秘老者全无好感,但就实而言还是觉得此人绝非寻常。能够在神武军控制的洛阳城里从容的布置安排,以达到行刺秦晋目的之人,这世上恐怕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范长明忽而又叮嘱道:
“你身边那个胡锡乾行事鲁莽,极有出岔子的可能,回去以后寻个机会将其杀了,可保这两日无忧!”
李四却有自己的坚持。
“胡锡乾于我有恩,若要杀他,还请范公另寻高明!”
范长明原本也没指望李四这个桀骜不驯的人能答应下来,只劝了一句就绝口不提,然后简单交代几句之后就将其打发走。
再抬头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李四是今日见的最后一个人,这些谋划他已经等了数年之久,而今终要达成所愿,心中不免激荡兴奋难以自持。
黑暗中,只听一个苍老的低沉几乎是梦呓的声音时断时续。
“秦晋啊秦晋,当初你害得伯龙、仲龙身死阵前,又逼得……逼得……”
想到自刎在自己面前的小儿子,早就铁石心肠的范长明居然老泪纵横。他在心里默默的念着,再有两日功夫就会为死去的儿子复仇,让他们死可瞑目。
……
秦晋回到下榻之处,公主便一阵风似的迎了上来,围在他身边像个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这种发自内心的快乐,是绝难伪装的。原本硬起的心肝肺在这瞬间竟又统统软了下去。
不过,杨行本的巧合之说若没有彻底查个清楚,秦晋便总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
秦晋自问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更不是个冲动的人,可说来也奇怪,只要站在这个天真烂漫的少女面前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说了一阵闲话之后,公主忽而道:
“虫娘有一事求郎君,希望郎君不要拒绝虫娘!”
虫娘并不喜欢按照时下的规矩称呼秦晋为驸马,只像千千万万个普通人妇一般,称自己的丈夫为郎君,每每这两个字出口时,她总能觉得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般的甜。
秦晋一愣,问道:
“何事?”
虫娘莞尔一笑,说道:
“这几日有不少人都来托虫娘为一个人说情,虫娘开始是满心拒绝的,可,可这个人诗才满天下,若是就此摧折了,难免令人惋惜!”
听到虫娘如此说,秦晋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一个人,但转念一想,此人在数月之前就已经被释放了,应该不会是他。
“此人的诗名郎君应该也是听说过的,便是李太白。”
三个字由虫娘口中轻轻吐出,秦晋便觉得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誉满后世的大诗人又闯了什么祸。
“李太白现在何处?”
虫娘简明扼要的交代了李白的遭遇,原来他被释放以后本打算南下避祸,可偏偏倒霉的是,抵达颍州时正赶上叛军围城,不幸陷在贼军之中。说巧不巧,接管此城的主将此前为淮西的地方官,慕太白诗名久矣,便又将其奉为坐上宾。
只可惜好景不长,神武军很快将叛军击退,收复颍州以后,李白又顺理成章的被当成了附逆之人,拘押待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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