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烟上下抖个不停,烟灰稀稀落落飘下了地,在房间地毯的绒毛间隐没,有些还落在了李默然脚上,并没什么感觉。
他在沉思。
看起来那么阳光的一个人,怎么做起来就能这么熟练呢?跟做了千八百遍似的。而且昨晚在gay吧中,叶晨的一举一动李默然都能看出不对劲。他记起来二人的对话:
“其实我特想和你干点儿不要脸的事,就是不知道怎么说。”李默然表情严肃。
叶晨闻言大笑,哥俩好地勾上他肩膀:“这还不简单?跟我念‘我觉得你很浪,我也很浪,我们来一起浪吧。’”
叶晨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阳光。
想清这一点,李默然茅塞顿开,又有些隐隐约约的预感——事情不只是这样,这个认知仅仅是个开头而已,日后他和叶晨还有得牵扯。但那又如何?接下来的事情过于费脑,李默然懒得再去想了。他对于任何事物都过于平淡。可能是经历的过多了,感情从一开始的庞大鲜艳渐渐被磨琢成平淡无棱角的模样,颜色也变成了血淋淋的;再接下来就近乎没有了,只剩下乱石起伏间残余着些不够用的,外面还覆着层茧子。
也不过这样而已。在他和叶晨的单方面chū_yè过后,二十一岁的李默然抽完了一根事后烟,将自己收拾整齐,然后将叶晨留下的纸条随手一折,揣在裤兜里就离开了宾馆。
最后还是他付的钱。
二十四岁的李默然从回忆中惊醒,又开始回忆起几分钟前叶晨的那个笑容,心里忽的感觉不是个滋味——这算怎么回事呢?虽然这么想着,又有点开心和小小的成就感。
他终究还是和叶晨走到了这一步,走到了对方能将自己本性稍稍展露出来的地步。
李默然不深究,只是拍了拍叶晨的肩膀:“有什么难受的就说,我听着呢。”
不用脑子想,李默然凭借直觉就能感到叶晨的真实性格正在渐渐展露出来,就像是深海下那座冰山露出了它的一角般。而那阳光开朗的外表就如同被剥落的油漆,一片片往下掉。只要李默然有那个耐心和技巧,慢慢慢慢地抠,总有一天能露出来下面的真容。
叶晨刹那间有些迟疑,他看着李默然,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脸上甚至明显可见的怒气——但最终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李默然,又像是透过李默然去看些其它东西,一些事情的真相。最终他收敛了脸上的所有情绪,抱着枕头冲李默然挥挥手:“你走吧。”
“上哪儿去?”李默然闻言一愣:“这包子还没吃完呢就赶人走?”
他说着举了举手上的塑料袋,里面装着半凉不热的几个包子,白白嫩嫩的外皮已经有些泛黄,也或许是错觉。
叶晨没说话,低着头像是在打量枕套上的花纹,忽的一声不响将怀中的枕头狠狠扔到李默然身上。枕头虽然软,但毕竟大,李默然被扔了个措手不及,忙不迭没等将枕头从自己身上头上拿下来,便被叶晨给狠狠按在床边,而后隔着枕头一下下的就打在了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朝一日成小三
叶晨是用了真力气打,隔着李默然和叶晨的枕头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李默然只觉得隔着枕头身上一阵阵钝疼,有时候真被揍着哪儿了就下意识地挣几下身子,最后无一例外都会被叶晨给压下去或者揍下去。
这他妈是咋了,他好不容易想当次知心哥哥结果竟然还挨顿揍?李默然有些迷茫,身子却还是不屈不挠地用力挣扎着。他脑袋悬在床边,用力抬起头忍着闪到脖颈的疼痛冲叶晨大喊:“停!”
对方一个巴掌扇过来。李默然这才有些生气——他向来不喜甚至说是忌讳别人打他脸,只要不打脸就算是被揍出屎来他都没什么脾气,顶多嚎几句自己错了大哥饶命之类的。叶晨现在完全是坐在他身上打,除了呼哧呼哧地喘粗气之外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只是脸上的狂躁过多,让那张李默然对着看了好几年的面庞都显着有些陌生起来。
李默然正愣神着,下一秒眼前景物一花快速转了个圈,脑袋向后无力仰去的同时右侧嘴角连带着脸颊传来阵阵疼痛——叶晨又打他脸上了。这回他动了真火,也不知哪儿来的冲劲直接将身上的枕头往旁边地上一扔,喊话时额角青筋都爆了出来:“叶晨你他妈有种就打死我!”
叶晨将将落下的拳头顿住,贴着李默然因为伤肿淤青而发烫的脸颊。李默然惊觉对方手指竟是冰凉。
屋内一时间陷入了寂静。叶晨还跨坐在李默然身上,表情时而暴怒时而惶恐,眼底一片灰暗。李默然没看他,仰着脑袋后脑勺抵住床边忍着眩晕感四下看了看——先前被丢出去的枕头斜倚在门边,看起来仍旧柔软,还带着被叶晨拳头揍出的褶皱;那袋属于李默然的小笼包散落在地上,有一个还压在白色塑料袋的边缘上。
满片狼藉。
李默然还在喘息着,吐息阵阵发颤,都是疼得;叶晨的呼吸从急促变得平缓下来,最终声音低低响起:“……抱歉。”
“没事。你还好?”李默然顶着一脸伤看他,嘴角一片青紫,说话时牵动着阵阵发疼。他很久没有刚刚那样过激的情绪了,此刻疲惫感就像是涨潮般将他淹没,直到话语伴随着肺叶中最后一丝空气化为泡沫浮上海面。
叶晨不回话。李默然又想起刚刚对方那句短促的“抱歉”,声音听起来像是在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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