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的脸,先吐了个槽:“你变成这个样子,你的司令不会生气吗?”
“不会啊。”将军侧了侧脸,说,“以前,司令最喜欢我变成他的样子,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也最喜欢司令的样子,他们都说,司令长得英俊。”
齐修:“……”看来叶司令挺喜欢玩儿水仙,他暗自咽下这个吐槽,沉默片刻,一咬牙,“我查过了,你可能真的没办法走妖道再去做雪狼妖了,你的尸骨…...没有了。”
闻言,将军愣住了,表情疑惑:“为什么啊?”
齐修抿抿唇,垂下视线不去看他,缓缓地说:“你知道吧,人如果死掉了,就会烧成灰,有些骨灰被埋了,有些会撒进大海,而你……叶司令,叶司令他大概把你当成人了,所以也亲手把你烧成了灰,然后,喝掉了。”
将军的眉睫颤抖了一下:“喝掉了?你的意思是,我……我被司令吃了吗?”
齐修浑身一寒,他本来刻意想把叶司令那显然愚昧迷信的做法美化一下,以便更符合自己的文明价值观,但将军这么一句问话,就把事实还原了。他点不下这个头,也没法儿摇头否认,只好噤声不语。
将军也沉默,那张属于叶司令的脸由疑惑转思考,眉头蹙了半晌,尔后悄然松开,神情变得平静,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司令是把我带走了,他怕以后找不到我,所以把我带在身上,这样他以后去到那里,都有我的份儿。”
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齐修看到上面有一个小小纹身,正是将军原来的样子,一匹雪狼的轮廓。将军看着那图案,抿抿唇角,颔首的姿态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然后用拇指摩挲了一会儿它,又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长叹一声。
“好了,这下我能说清自己从哪儿来,过了怎样的一生,接下来想要去哪里了,所以我准备走了……你有什么愿望吗?”
“啊?”齐修呆了一下,然后连忙摇手。给“这些东西”帮忙的事儿他做多了,要把它们当阿拉丁神灯,他是万万不敢的,“没有没有,我活得挺好的,什么也不缺。”
“怎么不缺?”将军笑了,抬手指了指齐修的眉心,“你明明命不久矣。你不记得了吗?警察去你的出租屋赶人的时候,你反抗了,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当时就停了呼吸。你摸摸看,额头肿得好厉害。”
额头……那天过路的老头也这么说过,可他从来没看到过自己额头有伤。
这时抬手摸了摸,竟然真的摸到一片明显的突起,而且一碰就疼。这疼不知牵动哪一根神经,顺着疼到了脑袋里面,刺得厉害,脑子里依稀想起一些画面。
正如将军所说,他真的跟警察起过冲突,推搡间,被推下了楼梯。他们住的二楼,一滚下去就是大门口推着的施工用石,他直接磕了上去……后来......后来……没了。
——他忽然发现,本来以为挺清晰的事件轨迹,原来缺了一大块,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摔了,也不记得自己半死。
将军道:“你跟司令其实给我一样的感觉,没有危险,我愿意和你们接触。不过,你这个地方磕伤了,生气就泄露,虽然命还在,但过不了几天,就没气了。”他拉了拉身上的军大衣,微微眯眼,带着一点笑意,“你帮了我的忙,我也要走了,你要是不嫌弃,我就把我的妖气给你,补你的生气吧。”
齐修试着摸了摸自己额头肿起的那一片,真是冰凉,无端有种死寂的感觉。礼貌上,他觉得自己应该拒绝这份好意,但手指碰到的冰凉和死寂,让他内心涌起一股对死亡的恐惧,对生命的向往,一句“不用了”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后出口的,是另一个话题:“你准备哪儿去?”
将军轻呵一声:“能去哪里,去亡者该去的地方。可能,以后我也能做个人,跟你们一样的,不是光长得像那种;可能我还会找到司令,他身上有我,一定认识我……唉,不过,想是这么想,还得看下面的安排。”
齐修动了动唇,想说什么,终究没开口,只抬手挥了挥:“那有缘再见。”
将军微仰下巴,双腿并拢,站得笔直,然后抬手给齐修敬了个礼。末了,转身走了。他所在的冬天特别冷,他就这样走进静穆的寒意中,背影孤独而坚定,军靴踏地,声音庄重而沉稳。
尾声
三天后,仍然是傍晚,齐修好不容易盼来一个周末。
过去的一周里,他在两个不同的世界各穿梭忙碌了一番,累得去了半条狗命,这天正想睡个饱。结果一大早就听到自己家的大门被打开的声音,他警惕地竖起耳朵。
是窦亚鸣的脚步声……
他翻了个白眼,又翻个身,继续睡。
窦亚鸣进了大门,就直往卧室走来,象征性拍了拍门:“喂,起床了,你现在气儿不稳定,赶紧的,起来吃个早饭,一会儿让臭大师给你检查检查!”
检查你大爷。齐修当没听见。
窦亚鸣等了一会儿,果然推门而入,大步走到床前,一屁股坐在床前,拍了拍床边:“喂,你对你的命很不重视啊!要不是那天我路过给你渡了一口气暂时续命,你现在已经在真的死掉了,知道吗?要跟很多人竞争走人道,才能再次做人,知道吗?”
齐修烦死了,嚯地一下坐起来:“你他妈好烦!”
窦亚鸣笑嘻嘻:“起来啦?快,出来吃早饭!”说着他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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