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闻言,皱眉道:
“这么说来,这白溪镇乃是梅山蛮的天下咯!”
张海三接着说道:
“也可以这么说。茅兄文兄可知这白溪官学是什么来头?说与两位仁兄听也无妨,这白溪官学虽说是官学,实则跟是苏家的私塾差不多。当然说私塾也不对,这白溪官学也不光是收苏家子弟,各家子弟都是收的。不过白溪官学的办学花费,几乎是苏家包了。这苏家便是那苏甘的后人,据在下所知,那苏家对于汉人却是极好的,茅兄文兄大可不必担心。”
说到这里,张海三又故作神秘状,嘻嘻笑道:
“嘿嘿,在下听说这苏家有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从去年起就开始在挑女婿,说不定看上茅兄或者文兄,也是可能的。如此,在下在这里预先贺喜了!”,边说边作贺喜状,惹得茅文二人笑了起来。
正说呢,贺先生便远远呼唤起来:
“张兄弟,茅先生、文小兄,我家苏员外有请!”
茅庚一看天色,已是黄昏时光,难道有一个叫苏员外的要请大伙儿大快朵颐一顿不成!
贺先生接下来的话没有让茅庚的期待落空:
“是这样的,我家苏员外今晚在得月楼设宴,为远道而来的先生们接风洗尘。”
茅庚和文元都不知道贺先生所说的苏员外为何要请自己,一脸的疑惑不解,张海三笑道:
“哦,这位苏员外苏大善人乃是历年来资助白溪官学的大善人,今日设宴为新来的先生接风洗尘,也是苏员外尊师重教的一份心意,两位兄台只管前去就是。”
那贺先生嘿嘿一笑,说道:
“对!对!我家员外乃是尊师那个重教的一片心意,请三位移步前往!”
白溪镇的得月楼靠着资水,酒楼并不大,不过却是本地最为有名的酒楼。茅庚许久没有吃过大餐,早已有些馋了,闻到酒楼的菜香,便忍不住吞了几口口水。
进了雅间,便见已经有两人在坐,年纪大的那人想必就是苏员外了,这人五十上下年纪,长得也不见得有什么奇异之处,方脸黑须,身穿丝绸襕衫,头戴东坡巾,一副文士打扮,无论如何也难以与“梅山蛮”三个字联系起来。茅庚心想也许这人对白溪官学特别看重,或许是附庸风雅之辈。但无论如何,肯先行到达在这里等候自己一行,已经是颇为难得,茅庚不免对这个苏员外生出一份尊敬来。
分宾主坐下,贺先生一一介绍,茅庚这才知道另一人乃是苏员外的儿子苏致义,这苏致义排行老二,身任白溪镇的镇官,今日一起来为新到的官学先生接风洗尘,倒也是应有之意。
王老先生只是兄弟两个前来赴宴,家眷都留在官学那里,贺先生此前安排得妥当,什么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准备得一应俱全,王家人不必愁吃饭问题。茅庚、文元两个,再加上作陪的贺先生以及张海三,一桌八人正好坐满一张八仙桌。
接风宴在十分和谐的气氛下进行,苏员外不停地劝酒劝菜,其间特别对于白溪豆腐着意推荐了一番,说这白溪豆腐是一代大儒张栻特别钟爱的美味,茅庚尝了,觉得实在也是不错。还有水煮鱼也不错,麂子肉也很鲜美。不过水酒的味道着实一般,几时得帮他们蒸馏提高点酒精度数才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苏员外便说到王老先生兄弟和茅庚文元都关心的问题:
“王家两位先生和茅小先生到了此地,便不必担心,凡事只管找贺先生就是,官府那点俸禄太过微薄,在下另有安排,总之不须先生们为生计操心就是。此外,油溪那边,已经留好了上好的田地,隔两天致义就会带先生们的管家去那里,至于田地耕作之事,也可请人代为耕种,这个致义也会安排。”
苏员外说什么,苏致义自然是连连点头。
苏员外继续说道:
“先生们但有甚么要求,也尽管提就是。不必客气!但凡能够办得到的,在下必不推辞。”
茅庚此时喝了几口酒,忍不住响应苏员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苏员外,小可斗胆,想要两样东西。”
苏员外友善地笑笑,说道:
“茅先生请讲。”
茅庚也不客气,径直道:
“此地既有豆腐,就有石膏,小可要一些石膏。此外,要制做一张刷黑漆的木板,小可画了图样,只要照---照那个图样做出来就行。小可要教授算学,要用到这两样物事。”
在茅庚心中,没有黑板和粉笔,教数学真是不可想象,所以第一个便要有黑板和粉笔,而有了石膏,自制粉笔就是。苏员外对茅庚的要求有些奇怪,却仍是一副笑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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