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在座的人都很兴奋,茅庚特意请来的扶国锡、谭修竹也不例外,蜡纸的需求量越来越多,两家在商量明年是不是要扩大放养白蜡虫的规模。
苏致妍也很兴奋,她想不到茅庚还有这么一手烧菜的好手艺,吃一口菜便觉得味道说不出的好吃,忍不住瞥了一眼茅庚,眼中含了脉脉情意。只是顿二宝这家伙咋呼得很,茅庚虽然也很在意苏致妍,但此时要眉目传情又谈何容易,哪里架得住顿二宝搅局!
顿二宝这家伙筷子不停,大块吃肉,口中连称好吃,还连连邀茅庚喝酒。
今晚在座的还有谭成竹父子三人,以及黄旺财,这四人这段时间出力甚多,理当犒劳一番。要不是这里的规矩不让手下人上桌,茅庚本来是连扶苏顿三家的手下都要叫上一起吃菜喝酒的。
十个人,围着工坊特制的大桌,吃菜喝酒,几碗酒下来,都有些忘形。
顿二宝几碗酒下肚,便拍着胸脯对茅庚说:
“茅哥儿,你上次说的毛板船一事,我想来想去,觉得是个好主意,我这次就是来请你给我打一艘毛板船的,还是那句话,要能装20万斤石炭,要多少钱,茅哥儿你说吧!”,顿家新近赚了不少钱,瞧顿二宝的口气,砸下去几十贯钱造船不在话下。
茅庚没想到顿二宝听了自己在船上心血来潮的一席话,便果真萌发了要造毛板船的意愿,这厮还真是冲动型的年轻人啊,不过自己已经改变了想法,茅庚摇摇头,说道:
“上次我跟你说的毛板船一事,有些不太妥当,不过我答应你,等我好好琢磨一番,一定为你打造一艘又大又漂亮的大船,不过时间上,也许要到明年了。”
茅庚经过深刻反思,决定改弦更张,认定了以后只走精品路线。苏致妍的登门警告也是一个警醒,茅庚更决定话别炒作,至少自己是不再参与炒作了。
山寨货已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要造船就要造领先于这个时代的先进船舶,毛板船那种船安全性弱爆了,纯属不得已而为之的山寨船种,这种山寨船的流行,是以吞噬许多生命为生存代价的。
可顿二宝闻言,却有点不解了,说造毛板船的是你,如今说毛板船不妥当又是你,故而质疑道:
“才不过多少天,为何茅哥儿却突然改了主意!要知道,就算花大价钱造了精致的大船,顺流而下容易,可回程如何拖回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茅庚喝了酒,此时豪气干云,拍着胸膛道:
“嘿嘿!逆流行船,又有何难哉!包在我身上了。”
茅庚这样的做派,连苏致妍都倍感惊奇,苏致妍只知茅庚做人甚是低调,连自己创出的东西都要拱手让人,便可想而知。根据自己的所见所闻,从不见茅庚有这般神气,而且,这会儿话也说得格外流畅,这倒奇了。
茅庚觉得自己有责任跟顿二宝解释一番:
“顿兄,你也看过工坊的各式水力机关了,我跟你说,这水力机关,一样也能用在河道上,只须在急流处加装一个水力机关,到时连纤夫拉纤都省了。”
“真的吗?说笑吧!你这水力机关固然奇妙,可是要说逆流还能拖上一艘几万斤的大船,怕是不可能吧!”,顿二宝虽然楞点,也不是没有脑子。
茅庚心说你认为不可能的事而我能轻松实现的,多着呢!这无非是造一个水力卷扬机罢了,有何难哉!
茅庚只好耐心道:
“这机关之学奥妙无穷,不仅可以拖船逆流而上,而且也可在急流处减慢船速,使得行船易于操控,打烂船的事就会少得多。”
随即想到沿急流险滩处设立机关,恐怕须得官府大力支持才行得通,于是不肯定地说道:
“要是能说得许县令动心,让官府来行此事,资水行船从此就会顺当得多。”
这时,一向少话的谭修竹却开了腔:
“你们新化县的许县令不错,是个有魄力的人,从平息这次汉瑶冲突就看得出来,茅哥儿只要提出好办法,我想许县令兴许真能听得进去,指不定马上就会照办!”,转而叹一口气,叹道:“唉!比起许县令来,我们安化的高县令就大大不如了。”
听了这话,扶国锡立即反驳起来:
“所谓许县令平乱的故事,都是人家瞎编的,吹得神乎其神,其实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别信那么多!倒是你们安化的高县令实在,我看许县令未必就比得上高县令。”
想不到两人就许县令高县令究竟谁更好发生起了重大的分歧,但舆论的力量是无穷的,在座的除了茅庚,九个当中竟然有八个推崇许县令。话说扶国锡在当年扶家其他五兄弟一致选择大炼生铁之时,却独家选择了放养白蜡虫,便足见是一个喜爱思考的人士。扶国锡不是人云亦云,倒也并不奇怪。
茅庚心说,这个时代一样也崇尚英雄,如果没有,造一个也很受大众欢迎,至少可以慰藉一下民众对于英雄的渴望。何况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什么娱乐,很难得有人能编造一些带有爽点的传奇故事,爽点啊爽点,看起来在任何时代都能通杀普罗大众!这时代的爽点低,倒是便宜文元这厮了。
不过,茅庚还是及时打断了一众人关于县令孰优孰劣的争论,1:8,没戏!
茅庚酒碗与顿二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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