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卫东听到朱民生给自己增加了责任,表面上一本正经点头,心里暗道:“我列席会议,没有发 言权,就是一个哑巴,随便别人如何安排。”转念又安慰自己道:“党委和政府各自有职责,这是由体制所决定,我怎么会有很憋屈的感觉,这种情绪不正常,应该摆正自己的位置。”
朱民生顾盼自雄,他自然不会顾忌一位年轻副市长的想法,道:“第二,我在这里强调工作责任制,每位常委、副市长都有自己的工作范围,同时部分领导还联系了具体的地区,不管是自己工作职责范围内还是联系的具体地区,只要出了事,担负同样责任。举例来说,东城区若是有一起确诊病例,但是没有预防和控制好,东城区的东方胜和联系东城区的常委,都要承担相同责任。再比如,教育系统出了事,侯市长和当地地 方领导都要承担相同的责任。”
常委会决定的大事,由政府来执行,这是由体制所规定。侯卫东明白这个道理,也觉得无可厚非,可是离开会场后,总是感觉在不知名的地方有块小石头压着、堵着神经和血管,莫名其妙觉得不舒服。
平心而论,沙州市委常委们多数还是挺尊重侯卫东的,在常委会前,济道林副书记还特意来向他征求意见。可是,他作为政府副职只能列席最高决策层的会议,在会上只有旁听权力和被动接受询问。而最纠结之处是研究防治“非典”问题上,他比任何有权发言的人都要了解“非典”是怎么一回事,有一肚皮的意见,却并不能进入最高的决策机构。
侯卫东曾经做过成津县委书记,具有最终拍板权,此时成了副厅级,反而失去了拍板权,让他颇不习惯。但是要具有更高的拍板权,上一级副职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我今年33岁,一定要在35岁之前成为常委,在38岁之前成为正职,最差的表现应该在此届结束成为副书记,否则我的年龄优势将不复存在。”从会场出来,侯卫东对自己的人生再次进行五个规划。
在岭西,领导升职采取的是党委和行政交错上升的路径。交错升职有三个前提:第一个前提是党委和行政在体制上是分开的;第二个前提是党政干部实质上是一元的;第三个前提是党委决策系统比政府执行系统在实际使用中要高半格。
具体来说,从镇里来说,镇记要升官就可能当副县长,副县长干得不错就可以进常委,然后再升职当县长,县长干得不错有可能当县委书记。市、省一级的升官途径基本如此。如此流动,使得政府系统干部流动到党委系统,即使是同级别流动,也被认为是一种晋升。体制内如此安排升职是有道理的,干部先在政府系统历练,经受实践锻炼,而被实践证明能力更强、素质更高、经验更为丰富的干部得以进入党委系统,从而使得党委系统成为政治精英人才的高地,并保证了党委决策的相对全面和正确。
自从当了成津县委书记以来,侯卫东的政治理想就开始渐渐觉醒,他清醒地认识到要实现胸中抱负,必须要在这个体制内有位置,否则说话等于放屁,更别谈实现理想。
4月13日,首都收治的第一位非典型肺炎患者痊愈。4 月16日,世界卫生组织确认,冠状病毒的一个变种是引起非典型肺炎的病原体。
4月16日下午,岭西省终于迎来了第一例非典型 肺炎的确诊病例。
病人是在4月15日开始发烧,进入了岭西省第一人民医院,被列为疑似病例。随后得到了确诊。
侯卫东接到省防非办的通知以后,一路疾行来到宁玥办公室,当面报告以后,他急匆匆地走出办公室,准备前往岭西。
到电梯门口,市委、政法委书记洪昂的电话打了过来。侯卫东急匆匆地道:“今天确实没有时间,岭西确诊了一例‘非典’,我要到岭西开会。”
洪昂吓了一跳,道:“岭西成疫区了?”
侯卫东道:“只有一例,倒还算不上,疫区得有发病率,传染率以及死亡率。”
洪昂说了一句粗话:“我操,岭西终究没有幸免,防非的弦肯定要被拧紧。警察是万金油,肯定又要被派到急难险重的位置,后天开一个全市政法系统中层以上干部会,到时卫东过来讲一讲。”
侯卫东道:“政法干警是防非的中坚力量,我尽量争取参会,向干警们普及一下‘非典’知识,一是要他们高度重视,二也要消除恐惧。”在他的防非全盘计划中,政法系统是必不可少的一环,他是发自内心想给政法干警们讲‘非典’的基本知识。
从沙州到岭西这一路上,侯卫东有一种即将临战的感觉,他不断接到沙州领导电话,不断重复:“确诊一例,其他情况还不清楚。”
小车一路超速,四十分钟来到了省卫生厅。
省防非办的会场上,参会人员皆是各地抗非战线上的主力,他们深知出现一例“非典”意味着什么,人人皆表情严肃。在一般的会场上,各地的同志都要互相打招呼,寒暄几句,此时大家都闭上嘴巴,眼睛盯着领导入场的小门。
副省长吴永忠走进会场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简明扼要谈了确诊情况,道:“现在传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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