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侯卫东道:“蒙叔,我到不了岭西了。”
得知发生围攻隔离点的重大群体事件,蒙厚石道:“你的运气不太好,那三点钟就只能我一个人去了。”
小佳是园林局副局长,不大不小是副处级干部,她认为这是一个极为难得的机会,突然间机会又要失去,便低声对侯卫东道:“卫东,以私人身份见省长,机会难得,你让黄区长和何书记处理这件事,你晚上回来听汇报。”
侯卫东原本对单独见朱建国就心疑虑,只不过蒙厚石已出口,他不得不去,此事正好找了一个借口,因此,没有理会小佳的建议,道:“我们在林安建‘非典’疑似病人的隔离点,这是非常重要的防非设施,我是防非办主任,出了这种群体性事情,不在沙州主持防非工作,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小佳如今早不是当年才毕业的大学生,她常任在家中顶梁柱是什么意思,不管侯家还是张家,都因为有了侯卫东而改善生活。她仍然不太甘心失去见朱建国这个千载难缝的机会,主动请缨道:“蒙叔,卫东有事耽误,那我和蒋笑陪你到岭西。”
这几年来,小佳与宽带厚石家、洪昂家、蒋湘渝家、粟明俊家都保持了密切关系。各家喜欢小佳固然有侯卫东的因素,小佳自身的社交能力也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因此,侯卫东没有阻止小佳的请求。
蒙厚石道:“好啊,有小佳和小笑两个闹山麻雀,老朱家肯定能热闹起来。”
在“非典”期间,侯卫东最怕出现群体性事件,面对佳肴根本没有胃口,匆匆扒了两口饭,便赶去西城区。
小佳和蒋笑在厨房洗碗,商理着买什么礼物。商理来商量去,才发现这个礼物着实不太好选。送钱的建议,被蒙厚石断然否定。送太贵的礼物,似乎与小辈的定位不符合,送太便宜的礼物,又与朱建国的身份不符。
如何送礼上大学问,难住了两妯娌。
在家里实在想不出合适的礼物,小佳和蒋笑干脆开着车在街道上慢慢搜寻,从东城到西城,再到南部新区。在街道上看到无数戴着口罩的行人,却没有寻到合适礼物,无论是钻戒、名表、服装、烟、酒等,都与她俩和朱建国的身份不符。
蒋笑叹息:“同事之间送礼很简单,酒和烟就是永恒的主题,没有想到给大领导送礼物这么难!”
眼见着即将前往岭西,还没有选 到礼物,小佳忍不住给侯卫东打电话。侯卫东正在西城区小会议室开会,看到小佳的电话号码知道是与朱建国有关的事情,便对何敏文道:“何书记,你继续讲,我到隔壁去接一个电话。”
趁着侯卫东到隔壁接电话的时候,西城区区委书记何敏文道:“材料 局,下决心,抓人。”
老粟点燃一支烟,道:“下决心的人不是我,是领导。他们一声令下,剩下的事情就简单了。”
在隔壁房间,侯卫东压低声音道:“什么事?我在开会,很急。”小佳道:“不好意思,我确实买不到礼物,你说买什么好。”
侯卫里挂着林安村的群体事件,可是给朱建国送礼也不是小事,他将有可能送礼的物品在脑中过了一遍,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绝佳的礼物:“你到岭西找老邢,他有一盆绿松盆景,是一个天然的寿宇,绝对是经典礼物。社棵绿松采自上青林,以前种在粮站前,算得上最天然,最能表达我们心意的礼物。你又是沙州园林局副局长,这个礼物十分符合你的身份。我先给老邢打个电话,你再去和老邢具体联系。”
小佳觉得这个提议挺好,等到侯卫东确认绿松还在岭西,她才放心。回家又征求蒙厚石的意见,蒙厚石道:“这个礼物好,老朱爱下围棋,爱养花,只是不为外人知道,带寿字的绿松算是非常对路子。”
一行人来到岭西,老邢早在店里等候,他带着小佳来到绿松前,很是依依不舍,道:“这盆景我原本不想卖,卫东老弟开了口,我只能割爱。”
这发松虬枝盘绕、绿意盎然,细看如隶书的寿字,松干有一段是枯枝,枯枝上面长着浓密的新叶,很古雅。
老邢介绍道:“二十年前,我在上青林挖到这棵树桩,养了二年多,中间枯死一段,我还以为没救了,谁知第二年枯树发新芽,变成现在这样子,如今绿松算是我的镇园之宝,若不是卫东市长开口,给多少钱都不卖。”
这株绿松跟了他多年,见证了一段历史,是他自己生活的真实写照,往外搬绿松时,着实舍不得。另一方面,这棵绿松放在岭西,本来就是把这棵寿字绿松当做商品,是为了赚钱。“舍不得”和“赚钱”都是他真实的感情。
“张局长,卫东打了招呼,你们把绿松带走就行。”老邢再次给绿松的叶子喷水,再让店里伙计帮着把绿松搬上了车。
将绿松装上车,两辆小车直山大道,岭西民间所谓的“省长大院”就坐落于中山大道,大道形成了几十年了,长度不到一公里,行道树是巨大的梧桐树。省长大院周围的房屋普通建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多是对称的建筑,房屋立面略晕斑驳,隐在浓密的树荫里,与不远处的现代建筑有着鲜明的对比。
张小佳是第一次到省级主要领导的家里去,不免有些紧张。
两辆小车停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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