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必经之路。泉安镇外有一条官道,一年到头从来就没少过人,镇上的人时时都能看见外客一波接一波地来,这其中大部分是商队,也有不少读书人,久而久之,泉安镇也跟着热闹起来。
借着地利之便,老宋这间云来客栈生意极好。
但实际上客栈也很简陋,住宿条件更加没法跟京城的大客栈比,但谁让人家地点好呢,尤其是像今天下雨的天气,不一会儿,客栈一楼就被避雨的客人挤得满满当当,连房间都差不多被订下了。
老宋一边拨着算盘,心里乐开了花。
随着雨势越来越大,避雨的客人也越来越多,因为没有位置坐,有些人不得不站到外面的屋檐下去。
老宋没有让伙计赶他们走,因为出来闯荡,为的不过是个生计,大家都不容易,而且客人就算站在那里,大都会叫上一碗茶解渴,这也算是一份收入了,聊胜于无。
“虎子,你去把二楼天字第三间上房的房钱给结了,早上那客人就交代过了,这会儿都快中午了,还没动静,你得去催催,还有客人等着订房间呢……”
他的眼睛盯着算盘,嘴里絮叨了半天,发现旁边的伙计也没个回响,不由皱眉抬头。
“虎子?”
“诶诶!”小伙计回神,扭头看了老宋一眼,又禁不住往回瞟。“掌柜的,好像来贵客了,要不要我去招呼下?”
老宋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也愣了一下。
几个人从门外走进来。
为首的是个年轻汉子,腰间挎刀,威风凛凛,他进来之后,先是目光如电冲着周遭环视一圈。
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移开视线,避免与他对上眼神。
紧接着,他略略侧开身体,也不知对走在他后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后者微微颔首,那汉子便走了过来。
“掌柜,此间可有上房吗?”年轻汉子问道。
被他这一问,老宋的注意力被迫从他身后那个男人身上拉了回来。
老宋言辞贫乏,诌不出什么文藻华丽的诗词来形容,只觉得这人是他生平仅见的好看。
但这好看,又并非男扮女装的戏子或漂亮女人的那种好看。
到底如何个好看法,老宋说不出来,只觉得对方这气派,这举止,肯定是天生的贵人。
他心里暗想也难怪虎子一直往那里张望,一边笑道:“有有!客官您要几间?”
汉子道:“四间。”
老宋一听就有些为难了:“小店的上房统共也就四间,如今只剩一间了,其余都是普通的……”
汉子想也不想便道:“那就要下那一间,再要三间普通的。”
他从钱袋里摸出银钱,往老宋前面的柜台一放。“定金。”
这定金都跟房钱一样丰厚了!
老宋暗暗咋舌,脸上的笑容越发真切:“几位爷,快请这边走!”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外头的雨还一直在下,而且越来越大,瞧这趋势估计是要持续一整夜了。
这间客栈的上房就像它的外表一样简陋,但出门在外,又是在这种地方,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
鄂宁心中很不安。
他头一回跟着胤禩出门,压力很大,一路上担惊受怕,总忧虑胤禩出事,好不容易来到河南境内,眼看就能进入顺天府地界了,一颗总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谁知却遇上大雨,他们不得不在这种地方再逗留一夜。
这种小客栈连他都待不惯,更何况是身份贵重的主子,胤禩没有挑剔什么,甚至不曾表现出不满,鄂宁却总觉得自己没有办好差事,难免沮丧。
他还没到学会喜怒不形于色的年纪,心里这么想,表情上也露了一点痕迹。
晚饭后,胤禩就将他叫到房间里去。
“音如,你今日闷闷不乐,可是为了即将回京见你阿玛而忐忑啊?”廉亲王调侃道。
他刚刚沐浴完毕,因天气炎热,身上便只穿着单衣,不过因为跟鄂宁关系熟稔,倒也没有顾忌太多。
鄂宁的父亲是云贵总督鄂尔泰,胤禩自然知道他那位四哥如何器重鄂尔泰的才干,若无意外,等他们回京的时候,鄂尔泰正好也要进京述职,到时候就正好能够父子团聚了。
“爷就别调笑奴才了!”鄂宁苦笑着摸摸脑袋:“奴才就是觉得差事没办好,回京怕是要被陛下责怪的!”
胤禩笑着宽慰他:“别怕,到时候我给你撑腰,你这一路已经做得不错了。”
鄂宁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那到时候就劳烦爷替奴才美言几句啦!”
皇帝有多看重廉亲王,没人比鄂宁更清楚。
只是廉亲王先前有眼疾在身,好不容易痊愈了,皇帝不愿逼迫爱弟过甚,也由得他从江南一路微服北上,闲游散心,皇帝自己不得不先行回京,结果一到京城就后悔了,信件一封接一封地派人八百里加急递过来,无不催促弟弟尽早回去。
更不必提信件上的行文用语,完全与天子平日的威严迥然而异。他简直难以想象皇帝那样性格强硬冷肃的人,会在信上跟弟弟说“相思欲寄从何寄,见花思你,见雨思你,见月思你,为何不归,情切切,无从寄,盼早归”诸如此般的话。
那些信件鄂宁曾无意间瞄过一眼,而后便坚决不敢再看第二眼,不过廉亲王貌似已经习惯了皇帝这样的语气,照旧继续自己的行程,沿途赏花观月,察看民情,并不因皇帝的催促而加快步伐。
鄂宁还知道,自从皇帝先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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