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来向大家汇报我们这一组的情况吧,”杨秀峰说,将那副局长的话头打断,也不看他,“下午在菜市场里两个小时中,走访了四十六个随机对象,其中,摊主二十二人,二十四人是到菜场里买菜的路人。我们是随机地问他们的生活情况,也就对所得到的数据持一定的保留意见,不完全能够反映出溪回县的状况。但是,在菜市场里讨生活的人,大多数却是县里底层的人,他们的生活相对困苦。买菜的人,身份就复杂得多,而所说的情况是不是完全属实还有待核实,这种数据的可信度不高,我们就不谈这样的数据。”
说到这里,杨秀峰看了看龙韶华,见龙韶华脸上有些不自然,也就估摸着他心里没有了底,倒是滕丹之前受过杨秀峰的打脸,此时有更好些的承受力了。
也不在意滕丹的不动声色,杨秀峰继续说,“二十二位摊主里,以贩菜为生的就有二十人,而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就在这样摊子的有十六人。我记下一组数据,这二十二位摊主里,每天的除开成本包括缴税和管理费、卫生费之外的收入,基本上都比较固定,平均在三十到五十元之间。按最高的算法,一个月的纯收益也就是一千五百元,这种收益的摊位有三人,其他的大多数是在三十元每天,折算之后也就是月收益为一千元。一年的收益在一万元左右,因为卖菜有淡季和旺季之分,也使得他们的收益有较大的波动。”
一户万元的年收益,在一些人看来就很不错了,使得龙韶华脸上就有些放松,而滕丹也似乎觉得不会太难受了。只要县里汇报的数据不给戳破,今后在市里就完全能够挺直了腰脊。
“这组数据看起来是很不错的,但我细问了他们一个月的开支情况,心里很不是滋味啊。我们干部就单是工资,开始走入工作岗位的人,年收入在一万八到两万之间,而一些效益好的单位就不用说了。这些人的收入看起来也不高多少,但人均之后,两者的差距就非常大。干部队伍里,新入伍的干部一般说来都没有多少担负,基本上是一个人花用自己的工资,但到月末都有些紧了。可这些人家里,却要靠他们贩菜所得来养一家子,大大小小的少则有三四个人,多则有五六个人的。”
环视了一圈,见溪回县的人就有所意动,继续说,“初看起来,一户人家四人年收入一万好像不低,细算一番就知道了。一个人分摊才二千五,一个月两百一十元。如今在南方市地区的街边盒饭是八元,溪回县应该差不多,每天仅吃盒饭就需要十六元,一个月算下来就得四百八十元。当然,在家里的生活开支会小一些,就算一半,也得二百四十元的基本生活开支。除了吃饭,还有水、电、人情往来、生病、穿衣、小孩上学等等,每个月都的从这二百一十元的收入里挤。”
说到这里,杨秀峰停下来,看着龙韶华。杨秀峰这种算法实际上还是算得比较乐观的,当然,对于房间里的人说来,这些事情从来都没有经过脑子的。不论是县里的领导还是市里的那些人,就连周叶在菜市场里也都很少思考这样的问题。此时,大家也都给这一笔笔帐算出来后,看到人们生活更真实的一面。
都不好怎么解说,房间里的气氛就有些沉重,杨秀峰又说,“或许,我所碰上的都是那些偏低收入的人群,或许,他们在说自己收入时没有完全说尽。我问到三个是在卖自家菜的、县城附近的农民,他们的一年收益又是多少?一家人,有一个儿子在外打工,条件不怎么好,能够将自己养活之外,一年给家里攒积了三千元钱。而在家里,除了将近一万斤谷物收成外,也就靠种些蔬菜来卖,每一年总计不会超出六百元。在他们家,谷物收成在丰年里将近一万斤,折合人民币在溪回县市价大约一万五千元。一万斤谷物,可卖出的不足一半,收益大约八千元,其中工钱不算,种子、化肥、农药、收割时请工地成本近五千元,折合下来他们的收益还有多少?人均收入又是多少?生活中的成本以这算之后,每一年都是亏账的。刚才说按丰年来算的,如果出现天灾,投入的成本就无法回收,使得接连好几年都难以回到生活的正常轨道上来。
而另外两家的情况就更差一些,村里的经济情况等我们下一步到村里看过之后,再来细致讨论。我就想知道,溪回县里对于最底层的那些居民,他们实际的每年收入到底是怎么样的水准?实际的生活状况和我们统计部门所得到的数据会不会有出入?差距到底是多少?还没有做细致的调查,在这里也就不能定论,我就在想:一个月人头开支在两百元一下的人,还有多少这样的人家?他们的生活是怎么样开支的?
说句实话,在菜市场里,我是不敢将为的工作报出来,抓经济建设工作的副市长,面对民众在这样的生活状况下,当真是没有脸说出来。倒不是怕给人当面就骂的,是自己心里有愧啊。”(听雨心动说明:以上数据都是杜撰的,不一定合理,大家不要当真……)
说到这里,龙韶华也就无可回避地自我批评几句,虽说心里不愿,但听到杨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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