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宝说:“我想试试播音。”
***
这天是八月二十三日,周五,林道行带佳宝前往目的地。
ir亮起,林道行站在玻璃窗的另一边,听着佳宝的声音缓缓流出——
“听众朋友们你们好,我是冯佳宝。”
导播分给林道行一支烟,林道行笑着举了下手心,谢了。
导播道:“这么多年都没学会抽烟?”
林道行说:“学了个不伦不类,前段时间戒了。”
导播指指喉咙:“嗓子能好吧?”
“能好。”
“多喝水,水治百病。”导播胡言乱语。
林道行和他很熟,这家电台,是他参加实习的第一家单位。
他的声音第一次正式从这里传出。他看向坐在直播间里的人,有那么一瞬间,他恍若看到过去。
主持人:“你为什么会选择来我们电台节目?”
佳宝:“我想回归播音的本质,将我的声音传递出去。我不希望以一名遇难者家属的身份面对听众,我想作为一名未来的新闻工作者,和大家聊一下我对这件事的看法。”
主持人:“我们都知道,万坤他们都是从事新闻工作的。”
佳宝:“是。万坤曾是一名新闻播音员,罗勇勤和沈智清是记者,范丽娜也是新闻采访部的一员。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是许多现在从事新闻工作的人的前辈。
我学的是播音主持专业,重在学习发声,但发声只是一种技巧,很多更深层的东西,课本上学不到。或者说,人有百种,看法则有千种。
我好奇一个问题,想问问收音机前的大家。”
主持人:“哦?什么问题?”
佳宝:“新闻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佳宝牢记林道行曾对她说的,播音要有对象感,她深深望着玻璃对面的林道行。
林道行含着笑,目不转睛。
这个周五的夜晚,所有人都记住了冯佳宝的声音,遗忘了今晚同一时段首播的某侦探类综艺。
黎婉茵的第一期节目,收视率跌破新低。
这期电台节目播出之后,同情范丽娜的声音逐渐减少,佳宝遭遇过几句陌生网友的谩骂,但这些谩骂已经无足轻重。
八月的最后一个周六,上午。
林道行和佳宝来到h省墓园,他半蹲着,将百合花放在墓碑前,抬眼,第一次看到黑白照中的冯书平。
冯书平如五年前那般青春洋溢。
“哥,爸妈说下个月回来再来看你。”佳宝蹲下,给哥哥擦拭照片。
“林道行,你师父,还认不认识?”
林道行笑了下,他抽走佳宝手上的抹布,道:“我来。”
他轻轻替冯书平擦拭照片,佳宝坐在碑前,细声细语同哥哥聊天。
“林道行。”
林道行抬眸,嗯?
佳宝站起来,示意他看前面。
林道行转头。
斜前方的某块墓碑前,是朱老太太和朱筱尤。
佳宝又让林道行看后面。
几级台阶之外的某块墓碑前,站着一个面容陌生的中年男人,距离远,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但这人一直看着他们。
对方向林道行和佳宝二人和善地点了点头。
佳宝和林道行心中有了猜测。
朱筱尤扶着奶奶慢慢走来,含笑对佳宝二人说:“我爸妈在e国陪我爷爷,我爷爷刚申请了保外就医。”
佳宝关心道:“朱爷爷身体很差?”
朱筱尤点头:“嗯,很差。但是虽然身体很差,他精神却还不错。”
顿了顿,她道:“网上的新闻和评论我都有看,万坤死定了,我相信范丽娜也会得到应有的惩罚的,她不会有好结果!年底肯定能有正式判决!”
佳宝点头:“嗯!”
朱筱尤腼腆地笑笑:“我和奶奶先走了,那边是我哥哥的墓,没想到我哥和你哥离得这么近。”
佳宝挥手和她告别。
时间不早,她和林道行也要赶高铁回去,“走了?”她问。
林道行把东西收拾进袋子,走前拍拍冯书平的墓碑,轻飘飘的一句话随风送给墓中人听。
“我会照顾好佳宝,放心。”
两人沿着台阶下去,经过陌生人时,林道行站住,“齐先生?”
陌生男人愣了下,随后看向林道行,“你好,林先生。”
“殷女士最近怎么样?”林道行问。
“还可以,我们的律师对案子很有信心。我明天还要飞e国陪她。”
林道行点头:“对了,有件事我忘记问殷女士,不知道你是否方便回答。”
齐先生一笑,道:“我太太叮嘱过我,如果碰见你,你要问什么,让我有问必答。”
林道行笑道:“殷女士还是这么料事如神。我想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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