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么?
辛艳坐在床边,衣衫凌乱,半个白皙肩头并精致锁骨都露在外面,他却混不在意,抚了抚云鬓,将金簪和指套都戴了回去。
张若玉心下一惊,忙拉住辛艳胳膊,急道:“六奴哥哥,你这是要走吗?”
看这情形,倒像是张若玉是痴情妓子,辛艳却是无情嫖客了。
辛艳斜眼睨了若玉一眼,淡淡地说:“我不是六奴哥哥,我是你的艳郎君。”
张若玉眼睛一湿,哽咽说道:“六奴哥哥,你怎么不认我了,难道是我认错人了么?我、我竟然没头没脑地与你好了,那我岂不是负了六奴哥哥?”
辛艳则兀自起身,走到床边,微微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楼下春苑,一张口,却唱起了一段戏文,说的是:
“桃花谢,
春已归,
花谢春归,
你郎不归”
这几句思妇情思,被辛艳唱的是凄婉哀怨。
张若玉听出辛艳曲中的深意,忙撑着酸软身体下了床塌,委委屈屈地说:“六奴哥哥,不是我不想来找你,只是当时陛下有旨意,我张家满门都是罪臣,不得私自回皇城。如今父亲冤案平反,我一回皇都就来找你了。”
辛艳又扭过头去,背对着若玉,幽幽说道:“丞相大人三个月前就回了皇都,怎么你这几日才想起来找我?你这几日满大街地打听我的名字,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果然是六奴哥哥!”
张若玉先是大喜,又将媒人登门害得他无法出门的事情告知了辛艳,再问:“六奴哥哥,你只知道说我的不好,你既然已经知道我回了皇都,还知我在到处找你,你怎么不来找我呢?害得我以为你已经死了!”
辛艳转身看着张若玉,目光幽幽,欲说还休。
张若玉看得痴了,喃喃道:“嫦娥姐姐,你可是不想要小玉兔陪伴了?”
辛艳垂下目光,恹恹地说:“像我这样肮脏的人,已经扮不了嫦娥仙子你不来找我,我亦不敢见你。昨夜见到你来花街寻欢,我是又气又急,只怕我不拦住你,你就要和其他妓子燕好了!”
张若玉心疼极了,忙搂住辛艳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道:“六奴哥哥,我来花街不是寻欢,而是来找你的,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如果你是肮脏的,那我也不干净了!”
辛艳心思震动,伸手抬起了张若玉的下巴,颤声道:“少爷,你真的不嫌弃我?”
张若玉哭喊道:“若是你不做嫦娥仙子,那我也不做小玉兔了!你就去做那狐妖妲己,而我就做你的纣王,就算死在你的手里,我也心甘情愿。”
辛艳眼眶一红,展臂抱紧了张若玉,喃喃道:“我一入花街,就将名字改成了一个‘艳’字,我是想着改了名字,我就变成了艳郎君,说不定你就会跟我在一起了我不想让别的男人占了我的小兔子。”
张若玉展颜一笑:“哥哥真是厉害人物,我和爹爹都只知道顺应天命,只有六奴哥哥敢改名改命呢!”
辛艳也破涕为笑。于是,张若玉回府见了张相。
张相也知这是命数,便出面替辛艳脱去奴籍离了花街。
从此以后,张若玉与辛艳二人日夜相伴,形同夫妇,果然是恩爱异常,厮守终身。
这真叫:道长神机,演数算命观天运;公子若玉,痴情深种定花魁。
喜春阁·尤嘉篇
第一回
肃正年间,山南太尉家有个女儿名叫灵娘。灵娘与京官李淮结下良缘,婚期定在春日。
良辰在即,太尉之子薛东荏护送长姐出嫁皇城。
一行人日行夜宿,跋山涉水,终于到达。
薛东荏从未离过家乡,此番来到皇城,只见那城墙巍峨,城中楼宇华贵,长街气派,街上人马繁忙,便知天子脚下果然不同凡响。
众人入城,薛东荏先将姐姐安安稳稳送入李家,接着帮忙张罗婚事,劳碌数日,辛苦异常。
灵娘心疼弟弟,待婚宴之后,便要弟弟在李家多停留些时日,权当是在皇城结交人脉、开阔眼界,玩得尽兴后再回山南老家。
李淮怜爱新妇,自然也点头同意。于是,薛东荏就在李家住下。
薛东荏才十七岁,本就是贪玩的年纪,如今父母远在老家,对他管教不得,薛东荏更是如龙入海,如虎归山。
长姐婚事已成,薛东荏得了清闲,便在皇城中游荡玩闹,每日都是早早出去,快到宵禁时间才堪堪回家,逍遥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这日,薛东荏与四五个新结识的朋友在花街上的飞星楼吃酒。
这飞星楼是皇城花街上数一数二的fēng_liú之地,楼阁高耸,华贵异常,楼内妓子环肥燕瘦,娇美可人,深得贵门子弟喜爱。
窗外是细雨绵绵,微风清冷,屋内则暖意融融,美女环侍,乐伎歌声悦耳,胡娘舞蹈悦目,薛东荏等一班纨绔子弟喝得是酩酊大醉。
薛东荏神思昏蒙,忘了时辰,不觉已是深夜。
须知皇城不比山南老家,这里规矩甚多,到了二更天便要宵禁,各户人家都要闭户锁门。
灵娘此前百般嘱托东荏,切不可夜不归宿,东荏一见时辰太晚,大叫不妙,忙抛下一干朋友,出门上马,冒着如针细雨,疾驰一路到了花街尽头。
还未出街坊,就听得钟鼓楼传来一阵沉沉鼓声。宵禁已始,今夜却是赶不回家了。
薛东荏懊恼极了,正欲策马返回飞星楼,忽然间狂风大作,天际炸开一记响雷,绵绵细雨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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