盹的老虎。
“皇上怎么来了?”
“朕遛弯。”他很不喜欢没事儿待在宫殿里,总爱巡视领地似的带人到处瞎转悠,这点和老病鬼截然相反,“不必太费心,这个没了,还有下一个。”
葛昏晓岔开话题道:“赵公公这些日子天天求见,说国库实在不够用,请您暂缓九重宫阙的建造。”
“没事,等车骑国打下来,让人把财宝都抢进宫,国库就够用了。”张妄好像特别喜欢他的脖子,又用脸蹭蹭,“别管那些,你这爱操心的性子,一关注又得劳神,朕心里都有数着呢。准备准备,今晚和朕出宫,只咱俩,别少带了银钱。”
吃掉
大太监看到头顶上明晃晃的“迎春楼”三字,委实想仰天长叹,或扼住张妄脖子,问问他在他心中,葛昏晓就是这等除了好色之外再无爱好之人吗?
艳艳灯火中,迎春楼宾客盈门,短短片刻间大太监就看见好几个穿官靴、称大人的客人。葛昏晓拉住就要进去的皇上,低声道:“你不怕被认出来?”
张妄笑眼弯弯,显然对传说中的青楼非常感兴趣:“那怎么办?”满朝文武,敢正眼瞧他的就那么几个,即使真不巧遇到了,该头痛的也不是他。
葛昏晓正想带他去别处,忽听身旁传来个有点耳熟的声音:“咦,这不是葛公公吗?”
老病鬼反应慢,暴君可不慢,他张大嘴巴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古怪的“呵”声,是想笑给忍了——刚说他可能被认出来,先被认出来的却是尚宝监掌印公公。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太监上青楼。
怕葛昏晓直接逃跑,他迅速握住身边人的手,凑到他耳边笑道:“这人见过朕,帮忙装个样。”
来人年过半百,红光满面,正是御史台的李大仁。大太监上前一步挡住张妄,寒暄道:“李老大人好久不见,精神健旺啊。”
李大仁也很纠结,刚才他一时惊讶脱口而出,立时就后悔了。在这么个地方见着这么尊大佛,真真进退两难。
再装没瞧见也完了,说不定要被小心眼的太监记挂上,况且葛昏晓与别个太监不同,在宫外见着的机会千载难得,混熟了好处无限。听闻这位在宫里专与皇上祸害嫔妃,莫非是来取经的?
忽然,他目光转到大太监握着的高大英俊的青年身上,好像明白了。
“公公可有相熟的妙人儿?这迎春楼虽比不上百芳宛名气大,里头的人物却最是温柔解意,酒菜陈设也上档次。”
大太监木然道:“我不曾来过,皇上感兴趣,我就来看看,省得问起来不会答。”
李大仁听到皇上二字就笑脸发僵,谁知道皇上又整什么荒唐事儿。赵生赵公公可是放了话了,谁敢再给皇上瞎找乐子,轻则贬职,重则官位不保。但他又舍不下难得的机遇:“原来公公是奉旨前来。可要下官作个引路人?下九流里门道多,公公若不常来……”
“下头人早打点好了,李大仁多虑。”带上这么个老头他还怎么与老病鬼亲近,张妄连忙开口,转头抱住葛昏晓的臂膀,“哥,咱们快点进去,和这老头磨叽什么。”
李大仁葛昏晓身边的“玩物”都敢对自己如此无礼,心中暗恼,但大太监神色坦然,毫无打圆场的意思,知道人家压根看不上自己,拱手道:“既然如此,下官告退。”
老头掉头往花街外走,没有好处,他也不愿与这么个“奉旨”的太监待在一处。
“你又帮我得罪人。”老病鬼叹道。
张妄挑眉道:“是你先诋毁我!”
“能不进去吗?”
“为何不进去?”
“为何要进去?”
“因为,朕是皇帝。”张妄侧头含住老病鬼的耳朵,暧昧地□□,“奉旨逛楼子,银子朕出,粉头都给你挑好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病鬼近来对他愈发亲近,耳鬓厮磨,肌肤相贴,却不能饱足,心里像有一把火,越烧越旺,叫嚣着要把人与自己一道烧成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葛昏晓不是没发现暴君眼中□□,安排得这般好,估计没粉头什么事,找由头占便宜才是真意。
——磨磨唧唧,多此一举。张妄实话和他说,有情有貌,他就定会拒绝吗?
夜晚的迎春楼总热闹,白天坐在正堂子里当圣贤,晚上换身衣裳在姑娘怀里戏fēng_liú。
张妄生得威严俊朗,杵在那儿就让人移不开眼,葛昏晓不及他一眼惊艳,却超凡绝俗,面有病容而不显衰败,山野精怪也似。最要紧是两人衣着配饰多出贡品,大富大贵,刚进门就有眼利的姑娘围上来,本来只需一人招呼一人,倒涌上来五个,一对二还富余。周围才发觉的姑娘暗暗恼恨自己下手慢,让姐妹占了好萝卜。
“订了温香房,再来一两个唱曲的,近身服侍就算了,上桌最好的席面,不必替爷省钱。”张妄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说弱冠也信得,故意道,“哥,我陪你喝酒,明儿还请帮那位美言几句。”
对谁美言?对暴君美言那叫张妄的皮猴儿吗?
葛昏晓只能木着脸在姑娘们簇拥下来到温香房。进了屋,矮榻上已摆好酒,老病鬼浅尝一口,细细品——张妄安排的人办事太不得利,席面都没订,好几两银子的烈酒随便摆在桌上,简直司马昭之心。
他也不说透。这酒里下的“生情”最妙便是近乎无色无味。
张妄笑眯眯地瞧他,待他喝了三杯,才凑过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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