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林子衿整整五年,从十七岁开始直到现在,以后还会喜欢,他会喜欢一辈子。
所以,他不会对林子衿说不,就像小狗,主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季星扬似乎也是如此,可他也不是狗,他只是因爱妥协。
林子衿的吊水挂的差不多,没多久,护士就来收针,他热度退下后,就不用来医院了。
季星扬把他扶起来,林子衿两天没洗澡,现在才觉得有些尴尬,季星扬用胳膊圈着他的肩膀,他问:“前辈,你在别扭什么?”
林子衿低下头,他和季星扬说:“对不起。”
“道歉的话,你在微信里已经提过了。”
“但正面还没和你说,亲口说比较郑重吧,我之前不该和你说那些话。”林子衿说着,小心翼翼看向季星扬,他问:“你讨厌我吗?”
他们从医院里出来,走到路边,季星扬伸出手拦车,他听着林子衿的话,侧头看他。
已经是傍晚了,天冷之后,日照减少,晚霞早早落下,鲜艳的颜色跌在林子衿略显憔悴苍白的脸上,他缩在衣服里,看着和以往不太一样,身上的一层名为铠甲的保护壳被撕开了,露出了脆弱柔软的皮肉。
季星扬的呼吸都变得缓慢了,他对林子衿说:“我怎么可能会讨厌你,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爱你中度过,每一天都在想你,期待着和你见面,所以我想,就算你说出这样的话,就算你说你毫不在意我,我也无可奈何啊,本来就是我在喜欢你,我在追求你。”
林子衿眼眶发烫,季星扬抿起嘴,他轻声问:“只是我不太明白,为什么你会重新来找我,在你说完那天的话后,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林子衿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他想了想,皮鞋磨磨蹭蹭挪到了季星扬的白球鞋旁,不动声色靠在一块。
他昂起头,目光落在季星扬的脸上,他说:“大概是因为舍不得,你想想看,吃过了糖之后,谁还愿意回头去吃苦,你太好了,季星扬,你真的太好了,从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光是两天时间,我满脑子都是你。
头痛发烧的时候想着如果你在就好了,肚子饿的时候又会想到你给我做的鸡汤还有粥,就连过红绿灯时,也会想到你牵着我的手,对我说,不要看手机了,好好过马路。
你那么唠叨,就像个小老头,我以为离开了你,把你气走,我还是能好好的快活得潇洒的一个人生活,可我错了……
我知道,如果这次错过了,就再也没有第二个你了。”
林子衿吸了吸鼻子,季星扬呆怔地看着他,又听他说:“可我还是会很害怕,我比你大了整整八岁,你想想看,我现在三十,你才二十二,等你到了三十,我都快四十了,那么老,你还会喜欢吗?”
季星扬皱眉,他攥紧了林子衿的手,他问:“为什么不会喜欢?我从十七岁就开始喜欢你了,以后只会比现在更喜欢你。”
季星扬一顿,继续说:“而且,你比我大八岁,我就不用担心,几十年之后,你一个人孤单了,我会照顾你,陪着你,直到……”
林子衿拽了一下他的手臂,“别说了,这多不吉利啊。”
季星扬笑了,眉间的愁郁逐渐散去,他张开手把林子衿抱入自己的怀中,林子衿听到他的声音,他说:“前辈,不要害怕,我的心不会变,至死都不会变。”
林子衿闷闷道:“但你的喜欢好多,我却只有一点点。”
“这有什么?爱情也不一定要对等啊,我喜欢你的程度比你喜欢我更多一些,这就代表着我能多喜欢你一点,还是我赚到了,不是吗?”
林子衿听到季星扬的歪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酸涩,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季星扬。
一辆的士停在他们身前,季星扬打开车门,让林子衿先进去。
坐到车内,季星扬捞过林子衿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他对林子衿说:“休息一下吧,很快就到家了。”
林子衿“嗯”了一声,半脸的脸颊埋在季星扬的怀里,阖上眼,虽然心里复杂,情绪变幻莫测,可抵不过身体疲惫,还是倦倦睡去。
车窗外的路灯似剪影,一簇簇坠入车内,斑驳落下时,林子衿的脸在昏暗里忽明忽暗。
季星扬垂眸看他,记忆拉闸而开,十七岁时,他也曾有过一次和林子衿这般亲密过。
那是盛夏的下午,一整天,季星扬在学校里都过得不愉快,白色的校服衬衫被同学肆意的踹上脚印,裤子湿了大半,他们笑话他是尿了裤子。
他躲在厕所隔间里,不敢出去,却不知道和谁求救。
被欺凌是的软弱不知反抗让他厌恶这般的自己,季星扬把额头磕在门板上,捂着嘴小声抽泣。
便在这时,手机震动,在泪水朦胧里,他看到了三个模糊不清的字,林老师。
林子衿像是他灰霾的少年时光里一抹亮色,他来到学校里,把矮小受欺辱的季星扬从厕所里拽了出来,他像是天神降临而来,把欺凌季星扬的学生尽数教训了一遍。
季星扬呆愣的看着,又见额头沁出汗的林老师朝他走来,他抬起季星扬的下巴,捋开他遮住眉毛的头发,少年的面容暴露在阳光之下,林子衿说:“以后遇到这种事别怕,正面刚上去,刚不过再逃也不迟。”
是林子衿会说出来的话,看着斯文实则不好惹,季星扬回忆至此,突然笑了。
怀里的林老师模模糊糊问:“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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