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头公务上又出了岔子,便想着邀请阎都督一同看看戏,顺便私下套套交情。
而坑了一把爹的程碧云却是眼神恍惚,一直不由自主地瞥向右侧坐着的两人,心不在焉。
右侧坐着的当然是楚娇和阎战。
楚娇一手撑着脸颊,听着这唱词,饶有兴致的勾起嘴角。
这词明里暗里说的怎么就那么贴合原主的心境呢?
楚父被害前,原主不正是骄奢富贵,撒娇使性么?但现在,这人生数顷刻间便转换分明,人情冷暖,一朝尝遍。
这戏听得……简直就像在原主又插了一刀,血淋淋的。
据说这是小杜仙闭关月余亲自创作的新戏,取材么……看来当然是就地取材了。
视线往下扫视了一圈,只见看客们听得如痴如醉,时不时拍手称好,抬上的杜溪若姿态袅娜,柔柔弱弱,好似画中的人儿。
果然,能在直隶这潭深水中混出头地的,谁没点真本事。身为女主,杜溪若当然更是本事不小。
原剧情中,杜溪若同样出面调解,在她强大的亲和力下,两个娇小姐也算给了面子,暂时偃旗息鼓。
原主没有撞见直接上了包厢的阎战一行人,只一个人独自听着戏。肚子里才受的委屈还没消尽,又被这若有所指的一出戏讽得憋闷不已,当即便掀了桌子,怒极而去。
这样的行为显然是很不尊重表演者的,这也让男主对这本就没有感情的未婚妻恶感顿生。
楚娇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还是怎么样,总觉得……这女主杜溪若,对原主恶意很大啊。就连排个新戏,都能拐着弯讽刺原主的遭遇。
原主闹腾了一番,丢人的只是她自己。而女主落落大方地向众位宾客致歉,又以极为精湛的表演赢得了满堂喝彩。
这也在男主心中,不轻不重的留下了痕迹。
楚娇本兀自出神,手腕上传来的刺痛唤回了她的注意力。
脸色冷峻的男人已将她手腕上临时系的结解开,正握着一个小瓶,朝上撒着看似药粉的白色粉末。
站在阎战身后的李副官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一向冷峻的都督,竟然在替一个姑娘上药!还特别严肃认真,比对待他们辛苦搞到的莫辛纳甘还认真!
阎战只觉得这伤口特别的不顺眼。
少女身形挺拔,却难掩瘦弱,一枚绿意剔透的翡翠镯子空荡荡地挂在腕间,更衬得手腕纤细,几可见骨。想必父亲的离世对她打击很大——阎战这么想着,心下不免生起一丝怜惜。
那翡翠镯他母亲也有一只,成色仿佛,应是一对。阎战猜想,那应该是当年他们两家父母定亲的信物。
他仔细地将伤口上了药,又利落地包扎了起来。见少女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清澈地望着自己,阎战抿了抿唇。
“先止血,”他干巴巴地解释道,“回去再好好上药。”
若不是少女想看戏,他现在就想带着人回去了。
楚娇失笑。
她又没说什么,这男人倒像是怕自己误会什么似的。
她眉眼弯弯,“谢谢你。”
好意和假意她还是分辨得出的,虽然男主看上去有些威严吓人,但她并不惧,倒是有种熟悉的感觉,让她心生亲近。
“……不用谢,应该的。”
李副官瞪大了双眼,他觉得今日下班自己一定得去看看大夫。
这幻觉还有点厉害,竟然让他看到自家都督脸红了?!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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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辛纳甘:俄国的步枪。
【大佬篇4】你枪法真准
楚娇最终也没听完整场小杜仙的新戏。
因为阎都督发话了,让换一个喜庆点儿的剧目。
“哭哭啼啼的,丧气。”
就这么短短两句话,园主杜寿荣立刻屁颠屁颠地告罪,连忙用手势示意台上的养女换戏。
杜溪若虽不明所以,却也只能照做。
谁人不知,阎都督的手段,那是无不铁血辛辣,令人闻风丧胆的。
“你怕我听了难受?”
楚娇单手撑着下巴,歪着头问向眼前的男人。
虽然觉得自己这么说很有自作多情的嫌疑,但不知怎么的,她就是这么笃定。
阎战握着拳头抵住嘴干咳了一声。
“是我自己不喜。”
特别一本正经——如果忽略掉那泛红的耳朵的话。
两人之间流荡着一股忽视不掉的氤氲气息,程碧云在一旁看得心若死灰。不是说楚娇这个未婚妻阎都督从未过问过么?不是说两人的亲事只不过是两家长辈的口头谈笑?
这,这哪里像是楚娇一厢情愿?
这明明就是两厢情愿!
程碧云咬着唇,气鼓鼓地扭过头去。
她虽然不喜楚娇,但好歹也有身为师长女儿的傲气在。之前本是想公平竞争,但既然喜欢的男人心明显都不在自己身上,她若依旧剃头挑子一头热,到最后受辱的还是自己。
包厢里各人心思浮动,门外传来礼貌的敲门声。
台上已换了一出大团圆的《西厢记》,张生正对崔莺莺痴唱着“庸脂俗粉多如海,好一朵幽兰在空谷开。俺今日把相思害……”
一个奉茶小厮低头走进门来,为几人添茶,他身后还跟着还未卸妆的杜溪若。
她是过来赔罪的。
虽然不知道都督为何中途换了曲目,但大人物总是有任性的权力的,她们这些小人物,只能赔罪陪笑,谁也得罪不起。
小厮恭敬地举着铜壶,向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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