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让我说两遍,”沈清尚见驾驶员没有动,接着说,“等我到了尼泊尔,吩咐黑羽把该送的物资送来,我要上雪山。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远方的雪山和落日,那个谲的愿望里为他描绘过的地方。
数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尼泊尔的g市某私人停机坪的上空,直升机一点一点地降落。
沈清尚望着窗外,这是一座座苍翠的山峰被皑皑白雪环绕着的国度。传说这里是佛祖诞生的地方,是具体众神最近的人间天堂。
走下飞机的那一刹那,沈清尚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里显得格外清瘦。他挥挥手,让所有来接他的手下全部乘坐直升机离开,唯一还站在他身旁的只剩下了谲。
此刻两人都已经换上了不同于在南太平洋小岛上的装束,两个修长的男人都披上了大衣。沈清尚依然是肃杀的一身黑色,配上他那瓷白的脸,一贯的冷傲孤绝,犹如这千年国度里永恒的积雪;而谲此时也裹上了驼色的长款羊绒大衣,望着沈清尚认真的侧颜,笑得一如喜玛拉雅山顶那可以融雪的阳光。
“我们到了。”沈清尚淡淡地说。其实他可以说的有很多,比如……如你所愿,我跟你来远方看雪山和落日了;又比如,这就是你曾经修行过的地方吗,我想看你曾经看过的风景;再比如,我不想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里去了,我想跟你,去天涯。但是他什么也没说,他觉得他和谲之间,就是有一种不需要言明的默契。
谲轻轻地牵起他的手,什么也没说,拉着他往前走去。这是第一次,他不再需要扮演一个侍从,跟在他们家“先生”的身后,假装谨小慎微、唯命是从;而是像天底下任何一对普通的情侣,牵起心上人的手,带他去走他走过的路、去看他看过的风景。
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这是刚才在直升机上手下人给他准备的。
沈清尚任凭谲牵着他的一只手,另外一只按下了接听键,电话里传来黑羽一贯沉稳的声音:“先生,东西给您准备好了,您先在h镇休息,稍后会直接空运到您那里。另外……”沈清尚蹙了蹙眉,黑羽办事情向来沉稳可靠,是什么话让他说出来都要吞吞吐吐的?
“说。”沈清尚命令道。
“我知道您在度假,一般的事情我不想叨扰您。可是刚刚收到消息,老鬼派了‘屠戮’去您那边,您自己小心。”
沈清尚只“嗯”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屠戮——东南亚第一杀手,据说其神出鬼没之甚,连警方的资料里都没有一张ta的照片,只知道他专司刺杀高官政要,以及道上一切难以搞定的头号人物。老鬼居然能请得动他?还放了消息出来对刺杀目标进行恐惧威慑……看来这个老鬼,是真的不容小觑了。
只是,他为什么这么执着地要杀自己呢?仅仅是因为他是黑石的徒弟?还是因为当年自己的父母与老鬼有什么纠葛?
沈清尚挂了电话,虽然心事重重,但他感到谲抓着他的手心里传来的温度,他又把心放了一放,长吁一口气。既然自己都已经随他来了天涯,又何必让那些凡尘琐事打扰了他们两个人的约会。该来的总是要来,躲也躲不掉。何况……他抬头望了一眼谲英俊的侧脸,何况和这个人在一起,总会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仿佛任何风雨,都会被他挡在他们的天空之外。
小镇
宁静的雪山小镇在他们要攀登的卡拉神山脚下。头顶的天空湛蓝如洗,空中飘飞着五彩的经幡,空气中似乎可以闻见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诵经声,以及转动玛尼经筒而发出的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谲和沈清尚像一对最平凡的旅人那样,住在镇子里最不起眼的小客栈,混迹在来来往往的旅客中,享受片刻做一个普通人的幸福。
沈清尚翘着二郎腿,坐在小客栈的园子里喝茶。这里的茶叶并不是很地道,沈清尚微微皱了皱眉,嚼了几下吐了。他又看了看不远处蹲着和孩子一起撸猫的人。
谲正和一个小女孩一起,蹲在地上撸店主家的猫。猫被他们扰得睡不成午觉,正抬起爪子、斜眯起眼睛幽怨地看着他们。
“哈哈哈,哥哥你看它!它瞪我。”小女孩高兴得手舞足蹈。
这是入住同一家客栈的一对中国夫妇的孩子,因着在异国遇到会说中文的人觉得格外亲切,便缠着他们要一起玩。可沈清尚大哥哥虽然长得好看,可偏巧是个冷美人,看见十几岁的孩子叽叽喳喳的就头疼,偏过头对小女孩的撒娇努嘴不理不睬。
而谲就不一样了,他本就是一个见了谁都能温柔得笑成一朵花的,再加上又会玩,跟十几岁的孩子正能玩到一起去。
猫已经不堪其扰窜到树上去了,小女孩嚷嚷着叫谲哥哥快去追。谲竟也三两步轻巧地上了树,还踩平衡木似的撑开两只长臂,在树杈上点着脚炫技似的走了几步,在小女孩期待和崇拜的眼神中,腾地一下转身一勾,抄起树枝上的猫咪一手搂着,另一手飞快地抓住另一根树杈荡了一个秋千,单脚落在另一棵较矮的树枝上,完成了一整套漂亮的衔接动作。小女孩几乎要欢呼着鼓起掌来。
他笑着跳回了地面,把猫轻柔地放到小女孩怀里:“这回可别再拉它尾巴了啊,‘毛球’胆子小。”
沈清尚将这一幕看在眼里,说实话他心里有那么点小骄傲,毕竟这个这么棒的男人是他看上的人,可他表面上当然不会承认,所以他对上谲望过来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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