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武器早就已经被门口的保镖收走了,目光搜寻了一圈,唯一可以当武器的,就是黑石摆在门口的钓鱼工具了,便扯了一段渔线藏在袖子里。
此刻他的眼里流下了绝望的泪水。杀不了黑石,赢不了谲,连自导自演的自杀闹剧,都被人当做一个笑话看,不,是看都不屑于看一眼——沈清尚,你他妈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给我个痛快!不是给我弹过送葬曲了吗,来啊,弄死我啊!弄死我!”吼叫声声嘶力竭。
黑石看他这副模样,咧开嘴乐了:“就你这没出息的小样子,还不自量力地想勾引谲?”
沈清尚的眼泪已经决了堤,无力地趴在琴面上抽噎、耸动着肩膀。他没有反驳黑石,拿什么脸面去反驳呢?说自己没有勾引谲?说是谲假装深情来勾引了他?自古只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当了真,谁就输了——自己已经一败涂地,何必再去追问是怎么输的呢。
“怎么,现在知道自个儿被玩进去了,就像一摊烂泥一样爬都爬不起来了是吧!”
黑石一把抓住沈清尚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你给我听好了,你是我郑黑石的徒弟,你少他妈给我寻死觅活的,丢人丢到美国来了!”
真相
沈清尚两手环抱着腿,蜷缩在沙发里,无力地靠着椅背,脸上的泪痕干了。
“闹够了?闹够了就听我说。”
沈清尚没有搭理黑石,只两眼无神地望着空气里的某个点。
“你大概也猜到了,我是假死,你不是一直想坐我的位子嘛。从你才那么点高的时候,”黑石比了比自己腿肚子的高度,“我就知道你这小狼崽子漂亮是漂亮,但野心不小。你想坐就坐呗,怎么,这会儿不回去耍威风了?玩得不爽了?”
沈清尚就像一个失了生命的木头人一样,毫无反应。
“没错,谲是我请去的,”黑石的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当时我人在美国,想不到其他可以帮你的人了。你也不想想,我的位子是你那小屁股坐得稳的?不说别的,就说我手底下那帮兄弟,你以为,如果不是我早就安排黑羽帮你,就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差使得了他们?你以为,就凭你那一具脸都看不清的假尸体,在葬礼上假模假式地玩个杀鸡儆猴,就能服众?他们这帮猴精就真能服服帖帖地乖乖听你的话了?”
任凭黑石怎么数落,沈清尚都像没听见一样。
“好了,就算黑羽可以压得住这帮狗腿子,那毒龙,和红眼,也是你能随随便便搞得定的?他们混江湖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要不是老鬼阴魂不散地冒出来,他们早就把你给生吞活剥了!哼,我看就是姓顾的那小子都比你机灵。”
“听说,你在梵华里举着枪对着毒龙那老东西的脑袋了?挺威风啊。哈哈哈,我也早就想那么对他来上一下了,你别说,这些年他假装吃斋念佛大慈大悲的样子,真他妈恶心人——但谁他妈叫你真这么干了!那天要不是谲在外面,你小子早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沈清尚把头偏了过去,枕在手臂上,仿佛很累很累,也不知道在没在听。
“好了好了,不说他们,关键的问题是……老鬼。我一走,老鬼他果然来找你麻烦了……”见沈清尚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黑石忽然换上了一种认真无比的语气,问了一句:“想不想知道你父母怎么死的?”
听闻这句,沈清尚立刻竖起头震惊地望了过来!这话仿佛在他一片死灰的心头,凭空炸响了一个惊雷!
“难道不是你杀的?”他立刻问。
黑石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他一眼:“这会儿活了?”
他没有急着回答沈清尚的问题,而是慢慢走了过去,认真地捧起沈清尚的双颊,望进他的眼睛里:“清儿,跟老师回家吧。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你父母不是我杀的,我养你这么多年,从来没对不起你。”
沈清尚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可能……不是你杀的……那是谁杀的!”
“是老鬼。毒龙他们应该已经和你说了,当年我们之所以有机会控制住老鬼,是他最信任的手下背叛了他,那个人——就是你父亲!”
“你说什么?我爸爸是老鬼的手下?”沈清尚的眼里又闪烁起了神采,他仿佛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是,而且,是他唯一信任的手下。可是,在他发现你父亲的背叛后,他还是在被我们控制之前发出了最后一道指令,那就是,用你也见过的那种方法,除掉你的父母。”
我也见过的方法……沈清尚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夜色中树上吊着的、像布袋一样的尸体,以及雪山营地里、那四个肠子露在外面的雪人。
我的父母,当时……也是被用这种方式杀害的么……
沈清尚再也不敢继续想象那个画面,和善的父亲,慈爱的母亲,他们的肠子……沈清尚的手都在颤抖。那么如果,当时那座房子没有起火,他一无所知地走进去,会看到什么呢?当时只有七岁的他,能承受得住吗?也许会当场疯掉吧!
“所以你明白了,我赶到那里时,为什么要放火烧房子。”黑石搂着他,将他的头深深按进自己的怀里——就像那年在火场边那样。
沈清尚这一次终于乖顺地贴在他胸口,泪眼婆娑:“那,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你杀的?”
黑石轻轻吻了一下他额前柔软的头发:“不给你一个理由,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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