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道:“老臣愿意割舍这颗不中用的脑袋,但愿大王迷途知返!大王一日不肯赐死虞子衿,老臣就在这殿上跪一日!”
“好。”
玄北连连说了两个好,扭头吩咐颜诸,“颜诸,多派两个太监来为明大人打扇,免得不然以他这把老骨头一天也熬不过去。到时候中了暑气昏倒,毁了他的好气节。”
说罢甩袖离去。
谁也不见玄北发这么大的脾气,头一回还是科举舞弊大案。这下人人算是清楚了,这虞子衿啊,还真是帝王心上说也说不得的美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玄北:得了吧您那,老子大王也不当了,你们爱打不打。哼。
第69章大王呀大王真炫酷
玄北大抵有半年不见喜乐了。
俗话说爱屋及乌,反过来恨屋及乌亦是理所应当的。
喜乐与其母婴贞性情天差地别,奈何眉眼出奇相似,生作一副温温和和的恬淡模样。玄北或许一见婴贞便动怒,又为相伴多年的夫妻情分暂且不愿下狠手,于是不如不相见,权当没有似好似坏的婴贞一人。
好在婴贞夺来王后之位后似乎当真清心寡欲,往日只顾照看喜乐,极少生出事端。
咬人的狗不叫。
连玄北也看不透她是什么心思,不得不防一手万一。
当玄北满腹心思地走到喜乐居住的凤阳阁时,依稀听闻里头传来声响。长剑划破空所发出的嗖嗖声是玄北万分熟悉的,他一半身藏在门外,侧头往里去看了眼。
喜乐个头蹿高得极快,半年不见似乎比虞子衿那小子还小高半个头。圆圆的脸蛋形状变化向鹅蛋脸模样,五官仿佛含苞花朵打开了瓣,渐渐成型。
她脱下花哨繁复的公主扮头,穿得像个男子,神情专注在舞剑。
喜乐习武是玄北允的。他的确许久不曾见喜乐,却并非当真不管不顾。喜乐公主活泼任性是全王宫知道的事儿,什么女红读书她全做不来,若非婴贞管束严格,恐怕她也将是个爬树翻墙的野女子。婴贞此人看似好摆布,内芯其实很强硬,认定的事谁也别想说动。从前玄北尊重婴贞几分,不大插手喜乐的事。
自虞子衿落水一事后,玄北与婴贞也算是撕破脸皮,沦为陌路。玄北对喜乐今后有所考虑,干脆指名得力的武将来辅导喜乐,上至排兵布阵,下是剑法马术,但凡喜乐想学,无所禁忌。
武将常常夸赞喜乐一点就通还能举一反三。以玄北亲眼所见而言,至少剑法不差,足以胜过一般男子天赋。
喜乐几个招式比划完了,气喘吁吁地一屁股坐下去,大声嚷嚷着婢女端茶送水擦额汗的。玄北拍了拍手走出去。
“剑术尚可,养尊处优的脾性更胜一筹。”他打趣似的说。
喜乐顿时慌里慌张一下蹦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拉拉衣摆抹抹额头,又惊又喜地问:“父王!?您怎么来了?”
“来看看扬言将来要做女子都铭的喜乐公主究竟如何。”
玄北对她笑了一下,“林泽敏昨日禀告,说你透露出几分想上战场打仗去的心思,是真是假?”
喜乐挠挠头,难为情地支支吾吾:“儿臣……随口说说的……父王今日是为这话而来的么?”
她满含期盼地看着玄北,小声道:“父王可否容喜乐换一身衣裳?很快的!喜乐好久不曾见父王了……”
喜乐是从不抱怨玄北的。哪怕玄北忙碌再三、哪怕他有空带虞子衿出宫去却没空来凤阳阁走上一趟,即便玄北冷落婴贞,她也不怨他。她敬仰父王的心思很纯,像一头倔强的牛,旁人甭想拉动。
有这样一个女儿是玄北的福气,他点了点头,看着喜乐几乎要蹦蹦跳跳起来钻回房里去换衣裳。
玄北在屋里坐下,磨了磨手指,琢磨着如何开口。
他自不是一时兴起来的,此次前来多半为所谓和亲一事。这是喜乐的事,他不大愿意独自做主或绕过去问婴贞的意思。既是喜乐的事,该问她自己。
待得喜乐打扮得漂漂亮亮再出来时,玄北与她来去聊了几句,才开口问:“你可知今日早朝出了什么事?”
宫中无他,琐事插翅般飞传最是厉害。
喜乐闻言脸色白了一瞬,想必是听说了。
“你怎么想?”玄北沉吟道,语气是就事论事的。
喜乐的十个手指搁在腿上翻来覆去地掰动,神情复杂,一对眼睛扑闪,好不容易寻到远处一个花样精巧的花瓶。她如释重负地把目光锁定在上面,直顺沿牡丹花瓣一点点滑下去。
描绘完整朵花后,她的眼叫嚣着疲乏了,泛起一阵酸胀。
“喜乐全听父王的旨意。”她轻轻地说。
两道锋利地眉拧起来,玄北道:“这是你的婚姻大事。你全一句听父王旨意便是了?”
喜乐分辨不清玄北这话是什么意思。
早朝一毕,律国指定她前去和亲的消息就生腿地传到耳朵来。宫女太监你一言我一句地将虞丞相与都将军的言论拼凑个大致样子说与她听,使她明白邺国若吃了这一仗便是自讨苦吃。
那么她能如何呢?
她是一位公主,娇生惯养凭的是公主身份。和亲结盟亦是公主身份该做的事,便是她的事。她怎会不知律国大王七老八十是个半脚踏入棺材的人?可她还能如何?不管为叫父王安心还是让百姓省心,她不得不听从旨意,不得不嫁。本以为这番违心言论至少能得一句懂事乖巧,想不到玄北这话似是而非,听来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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