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找死啊,赵大人!”
赵义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苏安,苏安勾了勾嘴角,像是要露出一个笑容,但却没有做到。
疼痛席卷全身,周遭的暖意也慢慢流失,他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了。
最终,他闭上了嘴巴,没有一句话留给赵义直。
不知过了多久,赵义直挪着僵直的身体,轻轻将苏安从地上抱起,一滴泪滑落在他的脸上。
半辈子都过去了,原以为这个人会陪他一生一世,他怨过恨过嫉妒过,可到头来终究只剩下他一个人。
大皇子见赵义直这般失魂落魄,原本嘲讽的话也说不出口,又见皇帝双目恶毒地盯着他,他实在受不住,别过视线,“赵大人,这个老不死的就交给你处置吧。”
大皇子丢下沾满鲜血的长剑,飞快踏出了上书房。
到底是父子亲生,他没办法向皇帝亲自下手取其性命,但他知道,赵义直与皇帝恩怨比任何人都深,皇帝活不过今晚了。
走出上书房,大皇子才发觉自己后背出了一身冷汗,连衣衫都打湿了。
但看到太和殿前那块正大光明匾,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他什么都抛下了,权势地位,从今以后,只属于他一个人。
浓浓的夜色下,大皇子露出疯狂的笑容。
半个月后,先帝丧仪等事已经处理完毕,大皇子晋闵顺利登基,改国号为昌明。
寓意美好,但大燕万里疆土,已经满目疮痍。
历经此事,顾、卫两家毫无动静,朝堂上谢太傅之流也被晋闵糊弄住了,毕竟他是先帝亲封的太子,名声言顺的储君,先帝崩逝,他顺理成章即位,自然没有人说什么。
卫岭的身体恢复了七七八八,时常窝在府中,除了喝药便是练剑,连卫家的大门都不出。
晋闵想要召他入朝议事,他便称病推脱,足不出户俨然成了一个小媳妇儿。
幸好京城宫变后没过几日,西北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顾醒大将军已经回营,卫岭好歹安了心。
这日暖阳高照,初冬的寒气仿佛也消失殆尽,卫岭穿了一身薄衣,舞起剑来分外好看,让人目眩神迷。
前些日子他让人在府中寻了寒月刀,结果寻遍整个卫府都不见踪影,最后还是卫青老实交代了。
“侯爷,顾世子走的前夜,他来府中将寒月刀带走了。”
卫岭立时不满,“你怎么这么随便让他拿东西?”
卫青委屈道:“顾世子也是咱府里的主子啊,属下能有什么办法,总不能拦着吧?”
卫岭伸手就敲了卫青的脑袋,“你还有理了?”
卫青道:“那侯爷想不想听顾世子走之前都说了什么?”
卫岭变了变脸色,“他能说什么好话?”
卫青切了一声,“要是侯爷不乐意听,那属下就不说了。”
“你……”卫岭气结,扭捏了一会儿,狠狠敲了卫青一下,“卖什么关子?还不快说!”
“当时顾世子是这么说的……”卫青学着顾醒的语气,“我拿了这刀,替他上战场,身为卫家人,除非战死沙场,绝不苟活,待我死了,这把刀就原样奉还!”
卫岭听到这儿,就沉默了。
过了这么久,他想起那人的脸,和那人的笑,还有那人炸毛的神情。
倘若不是他在,卫家和自己,也许过不了这一关吧。
正思索着,顾春从外头跑了进来,一脸的兴高采烈,,手里拿着一封未拆开的信。
“侯爷,家书!”
卫岭纳闷:“家书?”
顾春乐呵呵道:“从西北传回来的。”
西北传过来的家书,指的是谁不言而喻,也难怪顾春会这么高兴。
连声音都嚷嚷大了些,整个院子的人都听见了,之前吵着嚷着要跟卫岭学剑的卫崇、卫峻两人,立时跑了过来,眼疾手快便夺下了顾春手里的信封。
“定是四嫂写的。”卫崇正待拆信,整个人都被提溜了起来。
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就看到一张来自卫岭的黑脸。
卫岭如今已经正式受封为宣宁侯,但听到家书二字,却半点公侯形象都没有了,以大欺小用得贼溜,完全不觉得有失体面。
这些日子京城多事,他腾不出手去关注西北边关,但又提心吊胆担心顾醒的安危,如今拿到家书,怎么能不感到欣喜万分?
“给我。”卫岭一只手提着卫崇,一只手摊开伸在他眼前。
卫崇畏于卫岭的威严,只好眼巴巴将信封递到了卫岭手上,卫岭一拿到信封,立时将卫崇扔到地上,转身就迫不及待地拆开。
抬首第一行字:“吾妻阿岭……”
卫崇不甘心地扒着卫岭的手臂,意图看到一星半点,“四哥,四嫂的字好看吗?他是不是跟你写情书了啊?”
卫岭毫不客气地推开卫崇,见卫青也凑了过来,赶紧躲了两步,一副除了我谁也不许看的样子。
“就这狗爬一样的字,除了顾小七,还会有谁?”
但卫岭就是不许旁人多看一眼,更对吾妻两个字非常不满,暗道:明明是我娶的你,瞎说八道!
“西北风景甚好,月亮圆得不像话,战事平顺,切勿担心,唯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太过想你了。”
“夫醒亲笔。”
卫岭来回看了许久,忍不住嘴角上扬,又暗自鄙夷,“看看这狗爬字,写出来真是丢人现眼,还文臣出身,要是被人看见了,指不定要骂顾家就这德行?也就顾小七那臭小子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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