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宋海林立马反驳,“我们那边儿正缺人手的时候,我这时候走?两个大案子压着呢。”
宋庆说一不二惯了,宋海林从安安稳稳上了警校开始也鲜少悖他的意,这回这么稍稍一不如他意,他就恼了,在电话那边吼:“那么大个刑侦队就缺你这么个人了啊,跟你说,少你一个不少!”
宋海林现在不再是小时候那个一激就炸毛的小孩儿了,虽说脾气还是不大好,但能触着他脾气的事儿也少了,他难得心平气和地听完这些话没跟着他爸来一出“你大声我声音就要比你还大”的较量。
“爸,您也是当警察过来的,这还能因为缺我一个不少就坦坦荡荡的不工作了啊?”
“我说不行就不行,你给我待老家里!”宋庆音量没降下来。
倒是宋海林给气笑了。
“我要回去难道您还能拦着啊?给我捆这儿?拷这儿?”宋海林突然绷着声音说,“爸,我也不是当年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儿了。”
宋庆听他说这话,愣了愣,突然觉得有些不舒坦,只能叹了口气,矮了声音说:“你听我的,这案子少掺和。”
“我自己有数。”宋海林说。
宋海林这话说出来,宋庆才真正发觉,他这个儿子真的已经是一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已经不再需要他事事干涉了。
他把手机扔在办公桌上,往椅子后面倚了倚。
真是已经老了。
这回借着老家要迁祖坟的事情让宋海林回去,本意是要他避开这个案子。这案子太复杂,无意间牵扯得太深不说,还引起了巨大的社会舆论,估计往后都不能善了。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为时尚早。因为他是个苦出身,一开始在这条道上摸爬滚打,谨慎惯了,少不得事事都多想好几步。
但其实再想想,宋海林和当年的他不一样,他当年可没有个在珠城混到食物链顶层的爹,只要他一天不倒,谁敢难为宋海林?说白了,他打拼这些年,顶到头儿说,最后为的不就是自己儿子的路走起来比他当年顺遂点么。
孩子们可能都不了解父母的这种心思,但为人父母,大都如此。
宋海林看着遍地的断壁残垣,突然升起来一股子人走茶凉高楼塌的悲凉,不知道什么时候,说着说着话,就走到了原先清水乡的那片地。
那厂子在东乡挖了屋子,围了半边墙开始建厂房盖烟囱,这边还没来得及拆。几乎都维持着地震之后的原貌,看起来像是经历了一场打家劫舍的战争。
其实说来,天灾远大于人祸。
村里的原貌基本上还能辨别出来。
这里是村头那条街,那里是原先的老神树,这里是后街,那里是垃圾场。
宋海林走到一片儿焦黑的房子门口停了下来。
这里,在地震之前就已经垮了,被一把大火给烧的。那时候,全村就垮了这么一座房子,在众多林立的屋舍中间好像在控诉着不公。
似乎它的控诉被老天爷听进了心坎儿里,这不立马让四周都来陪它了吗?
这被烧烂的屋子,住的是栾景年一家子。
宋海林是后来才听说了这件事儿。
村里都说这家子人倒霉。栾家是外来的,租下来这院子没多久,在他们住这个院子之前,这屋子空着,平时,村里的大三傻儿没地儿去就在这儿住。
可这里自从住了人,大三傻儿就没了落脚的地方。
大家说什么,他基本上听不懂,就打心眼儿里觉得是这家子人抢了他的地方。
后来那场火灾,村里人众说纷纭。
有人说是大三傻儿在冬天里没地儿住,只能在栾家墙底下生了堆火,不小心烧着了堆着的柴火,这才烧尽了整个院儿。
也有人说,是大三傻儿报复占了他住处的这家子人,大晚上放火烧了院子。
不管到底是哪种说法,反正最终结果就是大三傻儿放火烧了这个院子,把里边的一家三口人活活给烧死在了家里。
当地警方来勘查过,没有明确证据证明这火是大三傻儿放了,即便有证据,大三傻儿脑子不好使,也没人拿他有办法。
再加上本地也没人认识栾家,这事儿最后就以不了了之的结果收了场。
这事儿发生的那时候,宋海林正在学校里两耳不闻窗外事,行尸走肉读圣书,知道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很久。
他偶尔会想起来栾景年。
这个女生不讨人喜欢,但是也不讨厌。
她不擅长和人交往,但是本身不是一个冷漠的人。从她第一回提醒宋海林不要和苏慎太亲近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儿不是个坏人。她内心里有着很单纯的善意。即便有些不知道怎么和周围相处,但是从来不排斥,甚至是有些摸不清似的小心翼翼地去融入。
严格来说是一个很笨拙但又很坚持地做着自己事情的女孩儿。
宋海林一度因为她坚持着分析了那么多线索而觉得她很可怕,但实际上,不过就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不可怕。有些人,天生对自己只嗅到一角的真相有着一种变态的追求。现在的他懂了。掀开的真面目往往是血淋淋让人害怕的,但是盖着红盖头的真面目,很吸引人,无数的人前赴后继为了她愿意做任何事。
因为,在很多时候,她是人们支撑着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的,的,的,疼,腿疼!”突然从角落里传出了声音,明晃晃还挂着太阳的大白天,把宋海林吓出了一身汗。
他本来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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