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形成一个优美的弧度,嘴唇微张,眼睛半眯,充满杀机毫无活力。
他坐到床前,陈复的旁边,看陈复动也没动。
尴尬的不知道怎么开口。
半晌,陈复才转动头颅,确定般的看了付良京一眼。
只一眼,他就转过头去,继续盯着空白的墙壁。
那一眼,冷冰到一点人类的感情都没有,看着付良京,也没有了往日看着最爱的人的那种温柔,那种放纵,就像看着一个陌生的人。
在以后的很多日子里,这一眼,是使付良京半夜突然被惊醒的根源,是他噩梦的根源。
在以后无数的日子里,他想起来这一眼,都忍不住的心惊胆战,心脏颤抖,甚至想要穿越回这一天,哭着向陈复下跪求饶。
可惜他不能洞察未来,这一眼,也只能让他隐隐的感觉到一些害怕而已。
沉默半天还是他没能耐住性子,犹豫的和陈复打商量一样的开口:“是我对不起你……昨天你就当是个梦,那个女人我也会辞掉她,再也不让她出现在你眼前……我昨晚是喝醉了,意识不清楚,不然说什么我也不可能把她带到家里来……哦对了,你也辞职了,这也算是我对你的补偿,你想去公司的话,随时欢迎你回去……我昨天真的是喝醉了……”
好像陈复真的很稀罕那个没有工资的工作一样。
陈复还是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像没有听见他说话一样。
付良京自说自话了半天,见说话的对象还不理他,也有些不耐烦了。
可是出了昨天的事儿,他又不太敢直接摔门走人。
于是他也不说话了,任两个人沉默下来。
良久,陈复半垂着眼眸,声音细小的,像是在喃喃自语一般:“辞掉那个女人吗?”
付良京殷切的回答:“一定辞掉。”
陈复嘴角扯出一个牵强的弧度,像是个冷笑,又像是在自嘲一样:“原来还是公司里的职员。”
付良京霎时有些尴尬。
说了这句话,陈复就彻底的闭上了眼,不再开口。
他又不敢走,只能坐在床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直到高茹进来,他才算是解脱了。
和高茹说了几句话,付良京就迫不及待的从病房里走了出去。
他觉得陈复有他的母亲照顾,应该就不需要他担心了。
殊不知高茹也很久没伺候过别人了。
高茹拿着保姆做的鸡汤,用勺子给陈复盛汤都有些笨手笨脚的。
陈复就盯着她手里的那碗鸡汤看。
高茹顺着他的目光自嘲道:“妈妈已经好久没有照顾过别人了,也没有人能够让我照顾,现在照顾你,一时间都生疏了。”
陈复淡淡的“嗯”一声,然后也不说话。
高茹也不觉得尴尬,唠唠叨叨的和他讲自己出来创业的时候那些有趣儿又有些尴尬的事情,说到好玩的陈复还配合的扯扯嘴角,也不见尴尬。
以前陈复就不爱说话,现在更加的沉默寡言。
两人,其实只有高茹一个人,唠唠叨叨了一下午,和陈复说了一下午的话,直到夕阳西下,高茹察觉到他的疲惫,才惊觉已经一下午过去了。
高茹摸摸眼角的细纹,笑了笑:“你瞧我,一遇到高兴的事儿就止不住的唠叨,絮絮叨叨一下午了,你应该也烦了吧?你好好休息吧,住院费什么的也不用操心。”她收拾好保温盒,正准备走的时候,突然又转身小心翼翼的问陈复:“我明天……还能再来吗?”
陈复在她期盼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高茹高兴起来,她一笑眼角的细纹更加明显了,和陈复记忆里那个歇斯底里的年轻女人的形象一瞬间竟然有些不搭边。
陈复一阵恍惚,却看见她已经走出病房了。
高茹一走,病房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其实陈复并不讨厌高茹在他面前说话,甚至可以说是有点欢喜的。
一个人的时候实在是太糟糕了,他自己一个人在付良京房子里的那段时间,晚上都是开着电视睡觉,越吵的电视节目越好,这样能够带给他说不出来的安全感,不然一安静下来他就会焦躁,惶恐,难受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病房里更糟,墙壁、床单被罩、桌子、一些消毒用具,全部都是白色的,一望无际的白,像是一头栽进去,就能够让陈复泯灭在里面,一点痕迹都不留。
可是他的心太累了,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了。
只能眼睛睁着到天亮。
期间所有的的恐惧、害怕、惶恐、悲哀,全数被隐藏在了黑暗的深夜里,湮灭在空气里,不见踪影。
第二天付良京没有来病房看陈复,高茹来的时候看到陈复正在睡觉。
其实那时候陈复并没有睡多久,小护士查房的时候看见他醒的实在是太早了,嘱咐他再睡一会儿,就那么几句话的功夫,陈复答应一声就睡着了。
他还挺感激那个小护士的。
高茹进门看见陈复还在睡,看了下表,才发现她来的有点早。
可是她昨晚激动的差点没睡着,早晨天一亮,就收拾收拾起床,叫起保姆让她做点有营养的菜,她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陈复。
做饭她并不擅长,她也不想苛待病人的胃,于是只能让保姆替她做了,能够看到陈复吃下她送过去的东西,她就非常满足了。
高茹想起来她也已经很久没有在旁边看陈复踢没踢被子,半夜的时候摸摸陈复额头看看他有没有发烧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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