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随着他的尾音落下,我听到近处传来“咔哒”一响,原来是大夫在千钧一发之际,终于把那环给扣好了。
几乎在他扣好的同时,俞衡就已经冲了上来,一把将他推开。
可惜已经晚了。
环一旦扣上,就再也解不下来。根本没有钥匙什么,不存在的。
俞衡的表情非常阴沉,我感觉他下一刻就能把我吃了。我十分心虚,不自觉地蜷起腿,想把自己缩成一团。
虽然已经做好了迎接暴风雨的准备,可暴风雨真的到来时,我还是忍不住心惊肉跳。
俞衡高大的身形立在我面前,在我身上笼罩下一片阴影。他握住我的胳膊,朝我弯下腰,眯起双眼,声音低沉而隐含着怒气:
“我之前跟你说过什么?我是不是说,如果让我在你身上,看到乳环以外其他的东西,绝对不会轻饶你?”
原话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我完全不敢看他,朝一边避开视线。
“你告诉我这是什么?”
他把手搭上我肩膀,拇指抵着那个刚刚穿好的环,陡然抬高了音量:
“这是什么?!”
我刚想说话,却感到他手上突然加力,竟把那个环狠狠向内按去。我只感觉锁骨上一阵剧痛,比刚才穿环还要痛上十倍,好像整根骨头都要被他生生折断一样。
“啊……啊啊啊啊!!”
我疯狂大叫,想要挣扎,但锁骨上的剧痛让我整条胳膊都没有了力气。我浑身都冒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呼吸都痛得暂时中止,直到那大夫反应过来,才让俞衡停手,把他撞到一边。
鲜血从伤口处留下,明明刚才穿环的时候都没有流这么多的血。我从没想过俞衡居然会被我气到那种程度,甚至不惜以伤害我的方式来让我长记性。
可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疼,我居然哭了出来。
完全抑制不住的泪水,争先恐后地从我眼眶里涌出。
俞衡看见我流泪,又看见我流血,终于慌了,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似的,嘴唇颤动,唤我:“砚、砚之……”
我并不想理他,疼痛的余威还没有散去,我脑子有些发蒙。
大夫也没空数落他,连忙给我的伤口止血,又是冲洗又是消毒,用纱布按了好半天,才慢慢止住了。
俞衡蹲在我身侧,握住我右手,声音都在颤抖:“对不起,砚之,对不起……”
我没说话,也没有挣脱。
“本来出血不超过五毫升,结果你看看你这……”大夫把染了血的纱布抖给他看,又扔回铁盘里。
俞衡又连连道歉,问我道:“还疼吗?”
我摇了摇头。
“为什么一定要来穿环?”他忽然问我。
“不止想要刻在心里,还想要锁在身上。”
“可是爱的方式有很多种,为什么一定要选择伤害自己的那一种?”
我看着他的眼睛:“你也知道爱的方式有很多种,又为什么要管我会选择哪一种?”
他张了张嘴,没接话。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喜好,我喜欢穿环,是我的自由,可你却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就像有人喜欢吃榴莲,那是他们的自由,你却不能够理解那么臭的东西他们为什么能下得去嘴。就像性取向,有人喜欢男,有人喜欢女。直男也许永远不会理解这世上为什么会有基佬,不理解怎样选择是他们的自由,甚至要辱骂他们恶心、肮脏。”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我们能怎么办?我们不奢求他们的认可,我们只能说:‘你可以不理解,但请你尊重’。是这样吗,俞衡?”
“我……”
“就像你喜欢后入,我也可以接纳。你规律我的作息,我也可以服从。那么我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你为什么就不肯让我实现呢?爱情是相互的,不是我单方面地顺从你,也不是你单方面地迁就我,不是吗?”
我感到他的手又紧了紧,他垂下头,低声道:“是我一直以来,对你要求太严格了吗……”
“不是。”我叹了口气,“我只是想跟你坦白了,好让我们以后少些摩擦。虽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我也得有一点主观追求吧?我都上医院这么专业的地方,又找了这么专业的医生,你到底还在担心什么?”
他抿了抿唇。
“而且我们七年之痒也快到了吧?我可不想跟你吵架。”
虽说也八成吵不起来就是了,我大概会一秒认怂。
我又看向大夫,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朝我摆手道:“别看我,我虽然是直男,可我尊重基佬。”
“……毛?我是说让你把这环给我调整一下,把接口的那面调到后面去。”
虽然接口很不明显,但还是有点影响美观。而且不调整的话,有字的那一面就被卡在里面了,那样可达不到我要的效果。
唉,如果先调整过来俞衡再按就好了。
大夫拿镊子帮我把环转了半圈,又免不了疼痛和流血。他再次认真给我冲洗消毒,并缠好纱布。
“回去吃点消炎药,最近就别洗澡了,避免剧烈运动,不要感染。”
“知道。”
不洗澡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有办法让它不沾水。
俞衡忽然站起身,问我:“你不怪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怪你什么?”
“我刚才那么对你。”
我一愣,随后笑了笑,起身拍了拍他肩膀,勾起脱在椅背上的衣服:“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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