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了县衙里里呢?她是过了明路了,但也成了奴婢了,甚至为了逼真,她跟她的儿子都签了卖身契。且去之前,周县令还训了她儿子好几次,让这个孩子不叫他爹,叫他老爷。孩子被吓找了,连连夜惊而起,还害了一场病。更要命的是,这孩子好好的也变成了奴籍了。
在那个府邸里,她也要叫自己的丈夫为“老爷”。叫丈夫的男人为“戚老爷”。叫自己的另外一个儿子,和那个戚老爷的儿子为大公子、二公子。他自己的儿子,也得这么叫。人家坐着,她站着,人家吃饭,她看着。人家夫夫敦伦,她一个人在房里抱着儿子哭。
只有偶尔,那戚老爷出去了,周县令才会来找她,可也匆匆欢好之后,周县令就走了。
马氏不愿过这种日子了,她要走,当初她也不是嫁给周县令,而是两人有商有量的,她算是聘妾,地位不太高,生的孩子归周县令,但她也该是去留随心的。但周县令却不放她,她母子俩当初进府邸的时候,都签了身契的,更何况周县令乃是当地的父母,她怎么走得了?
王斜怎么知道的呢?因为这个马氏跟他的奶娘诉苦。当初马氏在外头给周县令当外室的时候,王斜家其实就住在她隔壁。王斜当年其实不是单独一个人给救出来的,还有些老家仆愿意跟着一块来,比如他的奶娘。这老太太在王斜不在的时候,给他主持家务,当时跟马氏处得不错。
马氏带着孩子给人做外室,就知道她跟原来的家人,不管是婆家还是娘家,都闹得不大愉快。她心中凄苦,周县令这个本该是她依靠的却成为了她痛苦的根源,孩子还小指望不上,在县衙里也没有人能是她可以信任的,她就只能借着极少的外出机会,与邻居的婶子哭诉。
这个事情,也就从奶娘那里,传到了王斜这边。
“……呵,这女人也是蠢,根本没看出来戚师爷已经知道了,这分明是她自己不敢,却想借着我的口,把事情说出去。”
王斜说的这个可能也比较大,这事情马氏要是自己说,即便周县令和戚师爷闹了龃龉,她也得不了好。但要是旁人说给而来戚师爷,让他跟周县令闹,那别管结果如何,是把马氏放了,还是真给她过了明路做周县令的妾,那对马氏来说,都是比现在更好的情况。
“嗯……且这事情对你不但没好处,反而还坏处多多吧?”卢斯问。
“那是自然,我托庇于周县令之下,为何给他们找不痛快?说到底,也是这马氏贪心。她私心里其实并不想走,更担心再过几年她彻底的人老珠黄让周县令厌憎,她更想正儿八经的做个县令夫人。否则,她给周县令做个奶娘,岂不是比给人做个外室干净?”
“那这马氏为何会对周县令下了杀手?若照你说的,她贪慕虚荣,那最恨的该是戚师爷吧?”
王斜还真仔细想了想:“因为戚师爷对她一直心怀戒备吧?戚师爷既然知道她是情敌,怎么会与她坦然相处?不过我也是猜测而已,她杀了周县令,其实我也是意外的,毕竟……听我奶娘说,这妇人虽然每次都哭哭啼啼的,可到了时辰必定乖乖回去,还偷偷给周县令做衣裳,根本就没死心。”
没死心,有希望,那就不会走死路,而且,周县令胸口的那一剪子,可是一击毙命。
卢斯问:“她有练过剪子吗?或者飞刀?”
“什么?”王斜用看着什么神奇东西的眼神看着卢斯,“她一个妇道人家,练剪子……练怎么剪窗花吗?飞刀那更是别想了,她即便是练,那她到什么地方练?”
“她是什么出身?”
“不是什么杂耍卖艺的,你二位还真能想。”王斜笑了起来,“我是知道为什么这案子你们总能破了,寻常人想不到的地方你们也能想过去。她是农户人家出身,因自小长得好,被家里人以为是奇货,好好的护养着长大。十二岁的时候就卖给了当地大户当童养媳,她公婆早逝,夫君从小体弱,她生了孩子,男人就死了。刚出了月子,就让叔伯从家里赶了出来。”
也不怪王斜笑,飞刀这种技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那需要日日勤加练习。几百是学有所成了,也不能放下,依然是要继续苦练,否则这手艺也就废了。
马氏根本没这个条件啊,那她到底是怎么无声无息杀的人?
卢斯此时的脑海里是有一个可能浮现的,但他没在当场,不好说,只能看周二在那边能不能查出来了。
“这些都说了,那就反过来说一说,当年钱班头的事情吧。”
“……”王斜沉默片刻,他还是在挣扎的,说那些乡绅的恶事无妨,说周县令的家事也无妨,因为他确实没有参与进去,他只是“知道”,那些乡绅也没做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就是威胁了知府一下,明面上也算不得他的错。可这个钱班头的事情,他是直接参与、策划的,他说了,那就再无回头的可能,那就是死。
可是他不说……身上还冰冷冰冷的,而且一点伤口也没有,卢斯是真会让他因寒重病。而且把持乡绅的人证都已经交了出去,那些乡绅只要知道这一点,就不会再救他,反而会恨不得吃他的肉。
还有林家,他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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