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杨絮被吼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确实有点吃不消,许笙迷迷糊糊地想着。
这天正上着物理课,物理老师是个非常严肃的老头,这老师也不怕学生家长投诉,暴脾气一上来,对不听话的学生该骂的骂,该上脚的上脚,绝不含糊。
许笙那节课没缘由困得不行,他额头枕在一边的手臂,紧闭着眼睛,浑身倦意,昏昏睡去。
庄白书这时候正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甩着笔,他对分数和成绩不像其他人那样热衷在乎,一般兴致来了听会儿课,其他的作业试卷照样跟着做,期末前几名竟也不成问题。
讲课的老头突然停下来,班里快速陷入一片寂静。
“那个睡觉的同学,站起来。”
庄白书也随之一愣,他视线不由得飘向旁边睡了快半节课的许笙,敢在这老头的课上偷睡,真是不寻常.....
他立刻看出许笙的不对劲,那人伏在桌案,眼睑微微颤动着,脸色正泛着不自然的潮/红,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他前额的细发被汗水浸/湿三三两两贴在额上。
这边许笙觉着自己内脏都在沸腾着,浑身从里往外冒着热气,手脚却愈发冰凉。他迷糊间听到那老头说着什么“班长”、“不像话”,他浑浑噩噩,这些词竟怎么也串不起来,在他耳边环环飘荡,接着他又隐约听见庄白书的声音。
“他发烧了。”
......
许笙没再听清后来的对话,过了片刻,他突然感觉一只有力的手搂住他左侧的腰,右手腕被勾上一个宽阔坚实的颈弯,随后他整个人被捞了起来,他只穿了件薄衫,腰间手的温度冰得他想要躲开,可那人手上的力度不容他拒绝一般,勒得更紧。
待两人穿过楼道,楼道的冷气吹得许笙稍微清醒。
他渐渐看清,扶着他的人果真是庄白书。许笙盯着这人高/挺的背影,他后额微微翘/起的卷发,感受到他手心紧握自己手腕炙热的温度,许笙感觉自己淡定不下来了。
“等会,”许笙感觉他的声音带着回音在脑壳里游荡:“别去医务室。”这点发烧他睡一觉就能好,去了医务室肯定要打针。
“不去你等死吗。”那人语气冷冰冰的,像是责问也像是讽刺,紧接着又听那人嘟哝:“看你挺瘦一个人,怎么沉的跟二百斤似的...”
许笙浑浑噩噩的思绪开始游离,一想这话说的真有庄白书的风格,又一想上辈子他俩试过那么多的姿势,庄白书也没敢说他沉。
他忍不住呵呵笑起来。
庄白书被他笑的心里发毛。
两人到了医务室,接待他俩的是个年轻的漂亮姐姐:“怎么了这是?”
“发烧了。”庄白书说。
“过来,我量量体温。”庄白书把他轻轻放在床/上,那女人拿着体温计过来,拉开许笙的前襟给他放体温计。
庄白书在旁边,眼睛随着体温计游离到许笙敞开的衣领,汗滴顺着他的锁骨缓缓流下,许笙这个年龄说不上健壮,线条却很结实,庄白书目光像被牢牢吸住,无法移开视线。
许笙被那根冰凉的玻璃棍激得打了个哆嗦,轻哼了一声。庄白书回过神来,头撇向一边。
“三十八度七。”她甩了甩体温计,指了指床:“上/床,打针。”
许笙突然回魂般,嗓音低哑,坚决道:“不用打针...”
“你去医院也是一样得打,打完好得快。”她又指着床:“上/床,打针。”
“我们待会还有课。”许笙不死心。
“下午除了体育就是自习,没课了。”庄白书面无表情地补刀。
“嘶——”针头扎进去的时候,许笙疼得直皱眉头,手中抓的白色被单变了形状。许笙从上辈子起就抗拒打针,每次发烧睡觉吃药,实在好不了再去医院。
“行了先睡吧。”护士姐姐看向庄白书:“你可以回去上课。”
“不用,我们也快午休了。”庄白书道:“我去帮他买饭。”
......
庄白书走出医务室,只觉得口干舌燥,他将垂下的发丝拢到脑后,好一会儿心脏的躁动才稍稍平息。
第4章
这正常吗?
庄白书心里一阵烦躁,这他妈当然不正常。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他刚才在医务室的反应是疯了吧。
许笙当了他两年的班长,两年前的许笙刚入学就一股子正气温和的气质,老师最喜欢这样的,开学被提拔当班长,两年间庄白书看着他组织各种班级活动,大小事从没让老师操过心。
那人不仅是老师心中的模范生,还善于与班上各式各样的人打交道,庄白书与他接触不算多,大部分时间只是看着他忙里忙外。
许笙做事成熟稳重,性子也温润如玉、待人彬彬有礼,从不得罪人却也不见与谁相交甚好,人际关系处理得滴水不漏,一副天生领袖的气质。
庄白书盯着他的时候常常会想,这样一个被所有人接受认同的男人,总会有些弱点,或者不为人知的一面。
庄白书对许笙的期待也仅限如此,他只是有兴趣,对这个人好奇而已。
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人。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许笙喜欢的是杨絮。
这种挫败感是他所陌生的,庄白书一想到这儿心中一股无名火愈发蒸腾,拎着饭盒的手狠攥起来,白色的包装袋顺着他的拳缝被碾得变了形。
他进医务室的时候,那女人不在,估计去吃饭了。许笙睡得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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